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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岁和三十一岁(2 / 2)


到咖啡冷透,冰淇淋面目全非,年依才整理好情绪,回到他们的家中,现在,应该是他自己的家了。她需要在列车检票之前,整理好在这里为数不多的,能带走的,只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暮色沉沉,那栋曾经名为“他们的家”的房子,如今对她而言,只是个华丽的水泥壳子,年依坐在梳妆镜前,像古时即将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华服首饰一一褪下。

在地下停车场被抓住挣脱的时候,一侧耳洞刮了个豁口,伤口结痂,以后会完全愈合,长死,无法再佩戴耳饰,当时戴着的那对也丢了一只,现在,她把幸存的那只也摘了下来。

放弃他给予的所有,摘下所有配饰,穿上最便宜的衣服,只在首饰盒子里带走了一块珊瑚。白白的鹿角形状,来自印度洋的某个有着白沙滩的岛上,那个一向守规矩的人,破例为她做了一回违反规则的小偷。

看了眼墙上摇摆的挂钟,她在三江的时间,还有不足两个钟头。

不足两个钟头,也够了。只是怎么会这么遗憾啊……她安慰着自己,也许只是自始至终,她都没吃一口今天的草莓冰淇淋,就像自始至终,他们都没能痛痛快快,光明正大的爱一回。

她身上还有些零散的纸钞,乘公交车,去找吕翎翰。吕翎翰打算继承吕昭的衣钵,课余时间都在万年法务部实习,他们约在了万年国际楼下的露天咖啡厅。

自吕翎翰回国,他们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但有的感情就是那样,即便一年,几年,甚至十几年不见,基本也发生不了什么改变,人生中总有那么一个年代性的阶段,那时的感情是最纯粹的。

吕翎翰不知道什么时候近视的,鼻梁骨也架上了一副细框眼镜,年依取笑他:“越来越有精英气质了啊大帅哥。”

吕翎翰笑着解释是玩游戏近视的。

这点年依是信的,他这人就是上学时最招人恨的那一类,老师的心头肉,不用怎么学,就能站在金字塔顶端。

年依管服务生要了一杯水,对吕翎翰长话短说:“我不认识别的学法律的,想来想去就你能帮我,我想把手里的股份还回去。”

吕翎翰推了一把眼镜,不是很理解,问:“怎么还?”

年依:“怎么给的就怎么还。”

吕翎翰是听说过年家那些前尘过往的,粗略回忆了一下,“赠予?”

年依沉吟片刻:“行吧。”

吕翎翰打开随身备忘录,边记录边说:“那我回去先草拟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发到你邮箱,细节上有什么问题,你再找我。”

“我懂什么细节,看在认识这么多年的情份上,别卖我就行。”年依低头呷了一口水。

吕翎翰实在看不下去,说:“不想笑就别强笑。”他知道她来找他干这事,肯定是遇上什么难处了,她自己不说,他也不能问,只能劝:“你可想清楚了,知道百分之五代表着多少钱?代表在集团能有多大话语权?年俏也就才有百分之一,还得是成年之后继承,如果她的丈夫将来不能入赘,这百分之一还得归到她父亲名下。”

旧时光浮光掠影,年依温情脉脉,轻声好似害怕惊扰到什么,娓娓道来:“我知道,而且,他赠予了我百分之五,没有附加条款。那年千禧年,人们疯传是世界末日,结果,两千年的钟声敲响,别人迎来了千年虫,等着我的才是真的末日。”她顿了顿,估算了一下时间,还足够她将故事讲完。她接着说:“他念遗嘱,关于家产分配,还有些冗长的我听不懂的,反正最末尾,是宣布以后我就姓年了,跟他姓,和他生活,叫他叔,他就是那时候,给了我那百分之五。别人都不服,但他念完就就着灵堂的烛火烧了,扔进烧纸钱的盆里,那时他已经是年家的新家主,名正言顺,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也不信他能在老爷子灵堂的遗像前睁眼说瞎话。”

说到这,年依笑着压了压眼角,“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可是我却硬装着不知道,白占了这么多年好处。当时我就站在他身后,那破纸我也能看见,分明不是那么写的,真正的遗嘱上,甚至没有关于我的字眼,我是一早就被年成霖排除在外的人。你说他胆子多大吧,我估计这事你爸也有份,没有他串通一气,凭他一个人可干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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