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过时不时闹些小情绪的女孩子,他用家里的电脑台式机给她播放了《流星花园》的光盘,自己也跟着看了几集,倒是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镜头,这才放心。 出院还不满三天,老杨就开始催她上学,教学进度很快,她落下十天的课,再上学已经感到吃力。吕翎翰高中又刚开学,之前和她说好,适应一个月再恢复和她暗度陈仓的日子,她上课听天书,没有了指望。 学习就是这样,一个阶段没跟上,再想跟上就很难,初二老杨开启月考制度,第一次月考,年依从前十名掉出三十名开外,陈丽媛保持了之前的成绩,没进步也没退步,想安慰她,又怕怎么说都是错。 年时川给她成绩单签字的时候,倒没觉得偶尔一次退步能说明什么,也没怎么说她,只是腾出一个下午的时间,把她考试的错题一道一道讲明白,看她改正。中学毕竟学得都是些基础的东西,使使劲,很快能赶上,依依聪明又上进,他并不担心。 月考后,年依有些厌学,尤其体育课在老杨的淫威下变成了他的自习,让人着实不爽。老杨最近折腾出一种新的教学方法,美其名曰劳逸结合,实则恩威并施的把戏,譬如在校园里找个僻静的角落背题,只要是对学习有帮助,方式方法可以自由发挥。 年依戴着耳机,找了个乒乓球案子,躲在里头听复读机,复读机里的磁带,是一盘英语听力题,内容已经被抹掉,狸猫换太子,变成钢琴曲,这个操作并不困难,掩人耳目十分奏效。 听了几首,昏昏欲睡,球案另一侧钻进一个脑袋,年依吓了一跳,看清人是李想。 “你班也体育课?”年依摘下一只耳机,问他。 李想:“地理,逃课了。” 年依点点头,不说话了。 “听的什么?”李想指指她的耳机,希望她说是他送的磁带。 年依打开复读机给他看,里面是一盘《八年级英语听力上册》。 “好学生。”李想勉强的弯了下嘴角,觉得没必要把失落表现出来。紧接着耳朵里被塞进去一只耳机,急促的钢琴曲涌进脑袋,他看见年依狡黠的笑,像只小狐狸。 “什么玩意儿。”他嘀咕一句,忍不住笑起来,不再是勉强的。 “《匈牙利第六狂想曲》。”年依说。 李想:“说了我也不知道。” 年依不置可否,猛然看见他身后的塑料袋里一阵起伏,而后听见滑腻的,沙沙的声响,“动了。”她指指那袋子。 李想把袋子拿过来,袋子没系扣,他敞开口给她看,一条小草蛇。 “嚯!”年依本能的往后一闪,“你抓它干什么?” 李想:“玩儿。” 年依:“闲的,它没时间挖自己冬眠的洞穴,会冻死。” 李想:“的确,我的错,摸摸吗?牙都拔了。” 年依:“残忍。” “敢摸吗?”他又问。 年依伸手进去,摸了摸它的身体,凉,滑,硬中带软,她把它拎起来,缠绕在胳膊上,左右欣赏了一番,“这东西夏天戴肯定凉快。” 李想:“夏天我再给你抓。” 年依赶紧摇头:“你真有毛病。” 李想咯咯的笑:“年依,你怎么这么好玩。” 年依缓缓抬眼:“重新组织你的语言。” 仓促的下课铃打断了李想接下来要说的话,年依边跑边把耳机缠绕在复读机上。 老杨不知在班门口站了多久,反正年依一回去就撞上了,老杨看她手里拿的东西,问她:“拿的什么?” 年依打开给他看看,“听力。” 老杨猴精猴精的,否则也干不出在班级后门贴报纸还抠两个窟窿的事儿,他把耳机拔了,按了播放按钮,整个走廊都回荡着激昂的《匈牙利第六狂想曲》…… “你以后不用下楼自习了。”老杨说完,把复读机还给了她。 走背字,年依默默回座位坐好。 李想习惯了放学时在年依必经的小胡同口欣赏她骑自行车的背影,她费力的骑上一个小坡,窄窄的一条后背,倔强又惹人怜。 有时她同别人说笑,有时一个人骑得飞快,今天他又没忍住,夺过了她的小车,载她回家。 年依任他载着,自然也明白接受这种好意的含义,她以为暧昧来来回回,总要耗上个一年半载,就让她做个渣女,享受他带来的好处和便利,可她忘了自己在走背运,快到小区门口时,她看见了年时川那辆常年在车库接灰尘的Mclaren,那引擎声浪让人想不注意都难,李想说:“那车真他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