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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和二十五岁(1 / 4)


凌晨听见关门声,自从父亲走后,年依一向浅眠,睁了会儿眼睛,反应过来是年时川回家了,他很少超过十一点回来。

年依掀开薄被下地,看到倒在客厅沙发里的人,吓了一跳,蹲在他身边喊他“小叔”,他不应,喊他的名字,回应她的,也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浓重的酒气。

是怎样的应酬,要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

年依是搬不动他的,只能就地把他摆正,让他睡舒服些。脱鞋的时候,吓了一大跳,他今天穿的浅色系衣裤,所以袜子也是浅色,袜筒上一大片斑驳的暗红,年依甚至以为他之前吐过血了,脱下来仔细分辨,才看出是红酒渍。

给醉死过去的人脑袋底下塞好枕头,年依已经满头大汗,歇了歇,又赶紧接了一盆热水,给他擦洗,脸,手,脖子,解开两颗纽扣的胸口,沾了红酒的脚,都收拾完,又把他袜子洗了,晾起来,她实在不擅长洗东西,剩下浅红的印子洗不掉,待它的主人醒来决断,估计和那件溅上油点的白色衬衫一样,难逃被抛弃的命运。

听说近年酒后猝死越来越年轻化,年依不敢留他自己睡,抱来自己的小碎花被子,挤在了他旁边,好在贵妃榻够宽。睡一会儿,她就要凑近听听还有没有呼吸声,摸摸他的胸口和手,看看他冷不冷,生平头一回照顾人,胆战心惊,偶尔睡着了,也全是光怪陆离的梦。

睡了不知多久,他踉跄着起来,翻箱倒柜的不知道找什么,年依左右护着,身后跟着,生怕他一头栽过去摔坏了脑袋。后来他走到客厅边柜旁,拉开抽屉……动手解腰带。

他原来,在找卫生间……年依慌了,连拖带拽把人弄进厕所,见他摇摇晃晃,站也站不利索,手指头不听使唤,皮带扣半天也没打开,只得硬着头皮帮他解,连哄带劝的轻声说:“你自己弄啊,扶好了,对准点儿。”生怕吵醒了梦游似的人,儿时听大人说,把梦游的人叫醒,他就傻了,因为魂儿丢了。她偏着头,虚虚扶着他的肩膀,以防他突然跌倒,还得死死克制住自己,别偷看。

一晃折腾了大半宿,年依累得沾了枕头便睡着,倒是年时川,宿醉后难受,醒的早,天还没亮,便先被头痛唤起,他旁边睡着人,发出轻微鼾声,他在被子里照着那屁、股捏了一把:“回去,你怎么还睡这了。”敏清越来越不像话,私自跟他回来不说,还自作主张,睡在了他旁边,让小孩子撞见,影响不好。

被窝里的人“嗯咛”一声,捂着屁股轱辘到地上,他心一哆嗦,喝酒没喝死,差点吓死。

掌心的触觉忽然有了记忆,一遍遍重复刚才那瞬间的软嫩柔滑,人不是池敏青,也确实没在客房,他昨晚睡的客厅。

渐变的晨光一点点渗透进房子里,万物焕发生机,年时川醒得透彻,“吓着了?”他问。

年依点点头,揉揉眼睛,又猛地摇头,屁、股的痛觉还在绵延,心想池敏青的日子想必并不好过,侍在暴君身侧,下手真重。

“时间还早,回房间睡吧。”年时川说,把身上的小花被一并还给了她。

年依回到自己卧室,直到他上班也没出来,他站在她房门口,想提醒她上学就要迟到,才猛然想起已经暑假,而她在假期第一晚就照顾他半宿,清早又被吓醒,不见得还能睡着回笼觉,兴许这几天都不想见他,总之,真不是个好开端。

成年人没有暑假,年时川将自己整顿妥当,去上班。他是断片了,只求昨晚没有鸡飞狗跳。

他自认也就寻常酒量,这方面没有什么出奇,好在酒品尚可,才敢在酒桌上拼一拼。搞规划的那帮人不好糊弄,万幸一觉醒来,命还在,谈的事情也有了突破。

自那天过后,年依从未提起那个不清醒的早晨发生过什么,也没告诉过他那个醉酒的夜晚是如何度过,只当寻常一日揉进漫长时光,以待岁月鎏金。

这是吕翎翰升高中前的最后一个长假,没有暑假作业,借着给年依补课的由头,领着她玩到欢脱。他们整日混迹于网吧,台球厅,歌厅,实在凑不到人去玩,俩人就找个游戏厅玩跳舞机或者去地下录像厅,看录像带,录像厅以鬼片和限制级影片居多,吕翎翰仔细筛选,以防带坏小朋友,后来一次,碰上相邻的小隔间里咿咿呀呀,就再不敢领小姑娘去了。总之,他俩把放大假之前老师三令五申强调不准去的“三室一厅”门槛踩烂了。

这一玩就玩到了八月中,年依是八月尾的处女座,于乞巧节出生。

年时川说,生日那天,为她准备了一场派对,她可以邀请要好的同学朋友一同庆祝,还要穿上最漂亮的衣裙。

阴历七月初七,传说里牛郎织女一年一会的日子,听说这天出生的小孩子,在葡萄架下,还能听见他们说话,年依就被追问过很多次,到底听不听得见,她自己也想知道,只是城市里鲜少有种植瓜果的地方,她无缘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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