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结束,周围人都开始离场,奚颜最后看了眼台上的沈暮放,也离开了现场。 一路穿过走廊,出了门。 沈暮放的消息也在这时出现。 【你离开了?】 在温暖的室内待了很久,乍一出门,外面的冷空气刮在奚颜脸上,有点刺痛。 门外都是散场离开的观众。 还有几个别的乐队站在门口聊天,奚颜看着他们,褪去了舞台上的光环,站在人群里也和她一样是普通的大学生。 那她为什么会下意识的觉得,沈暮放的乐队那么遥不可及。 也许是看的太久,乐队的人察觉到奚颜的视线,看向她,奚颜回过神,移开视线。 【嗯,我回去了】 结束了演出,沈暮放本来想见一见奚颜,没想到她已先走一步。 室内乱糟糟的,有乐队成员和音界工作人员。 沈暮放背着吉他,一直觉得有人在看他,转过头发现,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到沈暮放注意到他,微笑从容的走上前,递上一张名片。 ———— 奚颜慢慢走在路上,深夜的街道上已经见不到什么人,就连校门口的保安大叔也不在。 叫醒宿管阿姨,签完字,奚颜才回到宿舍。 宿舍已经熄灯,但没关门,奚颜推门进去。 姚凤从床上探出头,看到是奚颜回来。 “奚颜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宿舍。” 奚颜抬起头看姚凤。 “不回宿舍我能去哪。” 杜运敷面膜,艰难说话。 “我们还以为你找了个男朋友,和苏晨晨一样夜不归宿跨年去了。” 奚颜笑笑,没再说话。 打开小台灯,奚颜回忆起现场,总感觉有些不真切。 手机也没有新消息,她放下手机,去洗漱。 元旦过后,考试周来临,奚颜之前不去上课,现在为了能及格,开始女娲补天,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自习室,过得水深火热。 沈暮放这阵子和她联系也少,大三课业重,他的专业还是学校的王牌,想想他的考试周也不会太轻松。 结束最后一门考试后,奚颜没有着急走,她待到宿舍只剩下她一个人,才收拾行李,回老家过年。 再次坐上回程的火车,周围多是大学生,脸上都在为能回家见到家人而喜悦,奚颜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这次她的心境平和,无喜也无悲。 火车坐了一天一夜,又打了出租,走过无比熟悉的村路,奚颜终于回到家。 里面的一切都是她临走前的样子,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气。 昏暗压抑,像个怪兽的巨大口腔,要将人全部吞没。 奚颜打起精神,顾不上休息,就开始大扫除,半年不在家,屋子里里外外都铺满灰尘,奚颜从白天忙到黑夜,才结束战斗。 只是好不容易能坐下来休息,奚颜看着屋内的一切,痛苦涌上来。 她受不了死一般的寂静,打开电视,让房间内充满声音。 晚上躺在床上,奚颜也不敢关灯。 安静的环境总是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她突然记起小时候也有过相似的遭遇。 那时候她还没有弟弟,很晚了,父母还没回家,她一个人待在家里,头上还用发网扎着两个小揪揪。 屋外的猫叫不绝,像极婴儿的啼哭。 她趴在卧室的床边,因为害怕,哭的一塌糊涂,鼻涕和眼泪糊了满脸。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醒来时已是白天,她好好的躺在床上,头上的发饰也被取下,被整齐的放在床头柜上。 那时年纪太小,能记得的不多,但这段记忆即使模糊到只剩片段,她也经常会想起那时候的感觉。 孤独恐慌,以为被全世界抛弃。 没想到,相同的人,相同的地点,第二天再没人会给她取下发饰。 手机的提示音响起,是沈暮放。 【回到家了吗】 奚颜的注意力转移。。 【回家了,就是睡不着】 【为什么】 奚颜平静的说出原因。 【因为我家人都不在了,一个人待在家里,安静也变得可怕】 沈暮放一时无法理解奚颜的意思,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