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有意义吗?
不过是饮鸠止渴。
【景帝在执政的最后三年主持废除卡了黔首上千年的人头税,并且将汉高祖时的十五税一改为多地者多缴,少地者少纳的阶梯型税收政策。】
“这倒是个避免豪强疯狂占地的好方法。”指望免税的黔首连连点头,但有人有无比担忧道:“世家大族生的多。且不谈有人会把田地挂在无地的黔首那儿,以此达到偷税漏税的目的。就说世家大族婢妾成群,男丁成百。只要把人分出去了,可不就是一百的税交八十乃至六十钱吗?”
“可分出去的还是一家人吗?”也有人持反对意见:“况且把田地挂在黔首名下必须得上官府走趟‘买卖’流程。”
至于你卖给黔首后能否收回……
呵!
富地的黔首上京告状,穷地的黔首提刀砍人。
无论如何,世家富商都得让利于黔首。
只要达成均衡财富的目的,那么里头的灰色地带也是可以忍受的。毕竟兔子急了也要人,温水煮青蛙总好过逼得动刀动枪。
“想必他搞科举推恩、百家复兴也有遏制地方势力膨胀的意思。”被刘武的愚蠢伤透了心的文帝看着孙子的政策,终于感到一丝欣慰:“用寒门打压地方,再用地方遏制寒门做大。”
宇文泰见苏绰答,问:“国何以立?”
答:“具官。”
泰问:“如何具官。”
答:“用贪官,反贪官。”
而至刘瑞这儿,可以把贪字去掉,改为“用寒门,治地方;用地方,遏寒门”。只有将皇帝以下的层级切成各种流派,使其保持对国家统一的拥护与难以一致的分歧,皇帝这个最高权威才有资格评判万物,否则就跟联合国般头上顶着五个大爹,大爹之下还有小爹。
【景帝平息藩王之乱前,因为各地都有问鼎长安的野心,加之关中不会承担藩王们的开销,所以对地方的治理要比郡守上心。即使是后期疯癫的吴王刘濞,在被孝高武帝的经济策略逼到起兵造反前也是有过治下富裕的黄金期。
而到景帝后期,各地的王城已不再是某片区域的经济中心,加上景帝延续了自汉高祖的徙陵政策,因此在长安洛阳的虹吸下,人口流动变得非常单一,几乎到了必须解决的地步。】天幕做的数据图与模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它先以平面展现了文景二帝时的各郡人口,并且以十万为单位,将其分为浅绿至深紫的十个级别。
可以看到高祖登基时,南边的紫色地域多于北方,而至文帝登基,以长安,广陵等帝都王城为中心的郡县有着较多人口,但总体还是均匀可控的。
直至天幕放出景帝晚年至孝高武六年的人口分布图。
“嘶……”
看着那辐射式的红绿渐变,所有人都不仅叹道:“难怪孝高武帝要建立副都。”
长此以往,边境没人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说静态的地图还不足以惊醒臣民,那么天幕放出2D的动态图就很能说明副都的重要性。
副都在,边境的人口就算涌向富地,那也不会离得太远,其辐射范围还是能包含边境,并且形成拉扯之势,避免某地坐大取代长安的位子。
而比人口流动更隐忍瞩目的是后世的紫色区域异常之多,多到一些脑子活络的掰指算算就能查到这个人口不太对劲。
“孝高武时究竟有多少人口?”曾任刘邦后勤队长(褒义)的萧何不禁瞳孔巨震,连带着已退隐江湖的张良都惊得掉了手里的鱼竿,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吧!不可能吧!”
依天幕所言,孝高武帝是个开拓型君主。而被冠以孝仁之称的女帝之所以为“仁”,不是因为她表现得宽和有礼,不爱争端,而是因为她的曾祖、她的父亲把比较合适的谥号占了,不然以她继续扩张的政治行动,高低能被评为“武帝”。
【值得庆幸的是,在孝高武帝处理这场人口危机前,大汉正因国力上升而迎来一波婴儿潮。】
【接连打下的闽中郡与和河套郡让军中多了闲钱不少的新贵阶级,加上皇帝往需要开荒的边境迁了一波青壮人口,无论男女都给钱给田,免税六年。因此在丰厚的补贴与没了压迫黔首千年的人头税后,大汉的人口从景帝末年的两千万一路爆发到孝高武退位时的七千三百万。期间虽有并入越人、西域人与匈奴人添上二者的人口差,但是生育的主力还是汉人群体。】
【据万国大学的历史系教授所言,汉初,也就是汉高祖至汉景帝时的平均人口增长率为百分之一点九,而至孝高武时,平均人口增长率为百分之四点三。而且婴儿的夭折率,儿童的死亡率也有所下降,人均寿命更是从二十二岁涨为二十七岁。】
天幕放出了这几数据的条形统计图,让人能直观感受汉高祖、汉文帝、汉景帝、以及汉高武帝这祖孙四代的文治水平。
评判一个帝王干的是否出色的直接数据就是人口与儿童的死亡率。
如果说刘邦、刘恒、以及刘启时的数据都是大差不差,突出一个“稳稳的幸福”,那么到刘瑞那儿,直接翻倍的人口增长率与飞速下降的儿童死亡率极能说明两千万到七千三百万是怎么来的。
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