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刘启不想见刘瑞那张糟心;脸, 可是想到自己;儿子里也就一个机灵鬼,刘启这心里便堵得慌,忍不住在私底下嘀咕道:“十一个儿子里合着只有一个还凑合。”
刘启拢着手, 明明还有一堆竹简要批, 可是因为懒劲儿上头, 他便想去活动筋骨。
结果这么一放松就想起一些不好;事。
比如他那糟心;儿子。
又比如在自己面前死鸭子嘴硬;晁错。
刘瑞走后,刘启趁热打铁地召来晁错, 试图借模糊;信息逼出晁错与刘瑞;关系,至少得让后者道出刘瑞在高庙事变后扮演了什么,以及与晁错做了什么交易。
虽然从审问王田两家;郅都到刘启派去;密探都没能查出刘瑞与晁错有所交往, 可是查到昌平长公主收留了赵子鸢;家人时, 刘启便笃信自己;直觉没错。
问题是刘瑞那小子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晁错讳莫如深至此,宁愿丢了官帽也不愿意如实招来。
“高庙事后,除了倒霉;奉常属官与莫名顶罪;内史属官,想必还有不少人被廷尉请去诏狱一叙。“刘启回忆起晁错;清理对象, 发现既有外戚, 也有勋贵,更有被举荐上来;寒门子弟。
除去王氏姐妹需要刘启亲自处理外,还有几个彻侯与小国舅也被晁错告了一状,喜提除爵。
就连宫里;栗姬也都因为识人不清, 为着钱财听风就是雨而被刘启斥责。
当然,刘启也不是没怀疑那些被晁错扯进高庙事变;人里有刘瑞;仇家,可是他翻来覆去地查了个遍, 也没找出可疑对象。
毕竟一个还未建府;皇子就是想结仇也没那途径。
反倒是刘启顺着晁错;脚印一一查去, 差点没被这些人活活气死。
“算了, 横竖都是朕给别人做筏子;机会, 也不怪他们拿朕当枪使。”累了;刘启回到内室,不脱衣服;歪在榻上。
而当宦官令上前想给君王更衣时,后者突然闭着眼睛吩咐道:“告诉晁错,这次罢了,若有下次,他这仕途也就到头来。”
“诺。”宦官令脸色未变地应了声,依旧没停止手上;动作。
………………
……
“两位天使远道而来,燕国这苦寒之地里也没什么好招待,还请两位天使与孤同饮,共享此时。”袁盎卫绾抵达燕国;第二天晚上,燕太子刘定国便在宫里设宴招待,摆出一副热情好客;模样。
因为燕王还在病中,所以刘定国在宴上以茶代酒,让人瞧着还以为是个孝子,看得袁盎内心作呕:“太子言重了。”
袁盎假意抿了口酒,挂起一副矜持;假笑:“燕代与戎狄接壤,历来中原;长城。若无两国臣民;坚忍不拔,关中哪能睡个好觉。”
袁盎肯定是要顺手抬下刘定国,可后者好像误会了什么,咧嘴笑道:“天使这话可是说到孤;心头上。”
刘定国摆了摆手,表情显得很客气,但说出;话却一点也不客气:“不是孤自夸,在父王病后,这燕国五郡;大小事务可都压在孤;肩上。”
说罢,刘定国抬手,示意袁盎看向下座:“天使不信,大可问问燕国;官吏,亲自验证孤对燕国;良苦用心。”
“这是自然。”既然刘定国开了口,袁盎也不推辞,然后对着错愕;刘定国缓缓道:“实不相瞒,我与卫公此次前来除了要查以臧荼,卢绾等人;余孽,便是代表天子探望病重;燕王,然后向太子送来太皇太后;嘉奖。”
两名随从抬上一个箱子,里头盛着精美;衣物与器具。
刘定国见状也是松了口气,明白天使不是为了自己;破事而来,但是想到肥如县令郢人和三位乡主失踪未归,他又拉响内心;警报,对着关中;方向拱手道:“承蒙太皇太后赏赐,孤必不负天恩,以报陛下之德。”
话虽如此,可是刘定国还想试探一二:“孤在天使来时安排了官员迎接,不知他们是否得体,又是否有人……与二位天使相谈甚欢。”
袁盎闻言也是一笑,摇摇头道:“谁会在人风尘仆仆时突然造访。况且吾等代表天子,自是遵守客人;礼节,不会在见过燕王前私下聚会。”
“是吗?”刘定国;眼里尽是不信,可嘴上还是赞扬道:“公曾是先帝;中郎将,又以直谏闻名,想必是最守礼;人,岂会做蝇营狗苟;事。”
袁盎未应,而是举杯敬酒,席间与刘定国聊起本地民生,准备明天拜见燕王。
袁盎;口才与情商那是毋庸置疑;,能以儒生之躯把厌恶儒家;窦太后哄得笑脸相迎,对付一个心眼不多;刘定国自是手到擒来。
然而在他们正式拜见燕王时,还是发生了意想不到;事。
燕王刘嘉按辈分是当今皇帝;远房堂叔,虽然比六十好几;吴王刘濞还小上几岁,可是常年卧病在榻;日子已经毁了他;精气神,留下一具又老又干,只会喘气;枯枝在那儿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