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库塞尔在平安夜悄然来到了马尔福庄园。 当时的布兰奇正毫无防备的与德拉科一起围坐在圣诞树下,马尔福夫妇在晚餐后就早早离开了客厅,空旷的房间里能听到炭火平静燃烧时跳动的声响。 库塞尔皮鞋和木质地板的敲击声踏破了持续已久的安静,布兰奇一转头就看到他突兀地站在门前,逆着光只残留着朦胧的影子。琪琪小心翼翼的跟在库塞尔身后,它的两只手紧紧握住门框,小心的避开着布兰奇的眼睛,像是做了什么错事。 “快去拿走他的魔杖。”一种诡异又恐惧的熟悉感撞入布兰奇的大脑,在她听到来者脚步声的一刹那,布兰奇就认出那是来自库塞尔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指向库塞尔的方向,一声尖锐的声音溢出后,布兰奇感到自己抬起的手臂正不住发着抖。 卢修斯叔叔站在了库塞尔对面,镶有蛇头的手杖直直戳在地上,布兰奇很难从卢修斯的脸上看出什么表情来:“库塞尔,我记得你是明天才会来英国的,不是吗?” 库塞尔没有第一时间搭话,他眯起眼睛,再一次露出那个存在于布兰奇梦魇里的笑容。库塞尔慢悠悠从大衣的口袋中拿出魔杖,呈现珍宝般的平托在手中,递向远处的布兰奇。库塞尔的声音像是夹杂了北欧凛冬的风,他的样子满满映在布兰奇的视网膜,如同空中飘散着的灰尘聚集成的剪影。库塞尔缓缓将目光移回对立面前的马尔福先生,他缓慢地,有条不紊地开口:“原谅我的失礼,卢修斯叔叔,我只是想给我亲爱的妹妹一个惊喜。” 库塞尔长高了很多,也挺拔了许多,他不像小时候那样消瘦了。实际上,就算布兰奇不愿承认,她和库塞尔长得很像。他们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灰金色头发,和同样尖锐却充斥着疏离感的眼睛。只不过布兰奇的浅绿色眼睛更符合人们对于日尔曼人的传统印象,而库塞尔的颜色更深一些,呈现一种漂亮的褐色,里面永远闪烁着狂热的,永不熄灭的光。 琪琪听了小主人的命令后从库塞尔手里接过魔杖,来到布兰奇身后,布兰奇一把拿过那根陌生的魔杖,另一只手里攥紧了自己的。德拉科首先反应过来,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又拉起来布兰奇。德拉科的嘴角正偷偷噙着笑,似乎对于库塞尔的到来感到意外和惊喜。 “你该是跟我一起的。”布兰奇愤恨地瞪了德拉科一眼。 库塞尔自如地坐在马尔福夫妇对面,卢修斯叔叔挥了挥手,德拉科不情不愿地离开库塞尔身边,坐去了他的对面。琪琪又慌忙去厨房端出了热茶,然后乖巧地站在布兰奇身后,等待下一个指令。库塞尔像是有意的,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马尔福父子,直到布兰奇不情愿地坐在他身边时,库塞尔也仅仅是侧了侧身让出一个位置,连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出来。 布兰奇觉得她的心脏只记得要紧紧的收缩进去,却没有力气再将血液泵开,她根本听不清任何谈话的声音,传来的耳鸣声几乎让自己失聪。一瞬间整个屋子像是突然封闭了起来,布兰奇艰难地呼吸着稀薄的空气,她甚至感到视线渐渐开始模糊起来,壁炉里的火焰向上跳动着,贪婪地扩散着浓郁的热浪。 “好了德拉科。”他们的交谈声持续了一段时间,卢修斯叔叔客套地询问着库塞尔的生活,以及德姆斯特朗不同的教学方式。等到夜色更沉了一些时,他终于慢吞吞地起身,又用手杖敲了敲德拉科的后背,脸上带着一种有些虚伪的诡异笑容,“让布兰奇他们聊一聊吧,你来我的书房。” 德拉科有些不情愿的看了库塞尔最后一眼,然后才跟了上去,他走到一半时又转过身,不死心的向库塞尔确定到:“你明天会和我一起打魁地奇的,对吧?” 等到德拉科心满意足离开后,库塞尔这才终于有时间转过头,他平静地看向布兰奇,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他们一阵充斥着绝望的沉默后,库塞尔终于开口了:“我说过,你该和我一起去德姆斯特朗,我现在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布兰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心里乱糟糟的根本组织不出一句话来。她想念这句来自家乡的语言,想念库塞尔熟悉的语调,想念过去他们为数不多的可以聚在一起的时光。库塞尔的眼珠转了转看向还被布兰奇握在手里的魔杖,再看回去时,布兰奇的眼泪明晃晃的直直落下来。他们都不知道这次的泪水代表着什么,是责怪,喜极而泣,怨恨,还是别的什么,连布兰奇自己都说不清。她的嘴唇抖了抖,等到她终于把德语吐出嘴巴时,更多的泪水也涌上了眼眶:“你连他们的葬礼都没有来。” 布兰奇以为她已经不会再去责怪库塞尔了,但当她开口时,脱口而出的还是这句压抑了多年的话。库塞尔抹去布兰奇的眼泪,他冰冷干燥的手指贴上来的时候,布兰奇下意识向后躲了躲,她抬起头,库塞尔只是轻轻皱着眉,他的眼睛里什么感情都没有,像是黑湖里死气沉沉,深不见底的水。库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