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目瞪口呆。
她挑眉不解:“不是......至于吗?我只是恰好对英雄事迹不感兴趣,罪不至死。你们不至于如此残暴罢,草原上的牧民,不是大多数都信佛吗?”
尤其是宇文部,还有专门的壶卢圣坛。
不仅信佛,也信因果循环、善恶到头终有报,更信天神。
阿若娅哼了一声,道:
“我们宇文部的大亲王殿下确实是信佛的,但是我们王帐的王军,对于胆敢挑战北朝第一勇士神威的小人,那可是绝不宽容的。”
谢昭摇了摇头,不愿与她争辩,只是叹气道:
“北朝人善武,更崇敬绝顶高手,这我能理解。不过......算了......”
她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什么算了?”
阿若娅瞪眼。
“你是想说,‘千岁剑仙’是姑娘家,不如天宸那个小皇帝?”
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谢昭简直哭笑不得,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这小姑娘的想象力实在丰富,都在脑补什么啊。
她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就听阿若娅不屑道:
“‘千岁剑仙’的这个弟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估计连马儿都不会骑罢!
他算什么英雄呢?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男人,这才当上了太子和皇帝,他甚至不配与我们宇文部的‘孤狼剑仙’相提并论!
要我说,整个天宸若论英雄,也就只有‘千岁剑仙’、‘神台祭司’还有‘十二扇刃’堪与我们部落的‘孤狼剑仙’比对!
当然喽,将来肯定是我们的世子殿下更厉害啦!”
谢昭扶额。
她懒得跟这个天真的小女孩掰扯,所以连忙岔开话题。
“小姑奶奶,算你说得都对行了么?你的话怎么那么密?
赶紧上马,我们要赶路了,今晚必须到阿尔若草原最南边的小部落寄籍附近。”
阿若娅骄傲的“哼”了一声,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
“有什么好查的?我说的就是真相,偏偏你还不信我!
若不是浔阳郡、琅琊关有‘千岁剑仙’在,恐怕早在战事初始就失守了。
不过我们邯庸宇文部的王军所向披靡,攻破琅琊关也就是早晚的事儿!你等着瞧吧!”
谢昭没有理会她,扶她上马后,一个纵身也上了马。
她挽着马缰“吁”了一声,驾着马儿朝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坐在马上的阿若娅却不肯老实,嘴巴也没个消停。
“哎?听说‘千岁剑仙’今年二十岁了,都还没有招驸马,这是真的吗?”
“你说剑仙她为什么没有娶相公啊?你们天宸皇朝不是一向早婚吗?似‘千岁剑仙’这般及冠之年都不曾订婚的人很少吧?”
谢昭头疼。
她冷漠道:“不知道。”
谁知她如此冷淡了,阿若娅却还是不安生。
她自说自话继续问:“你们的天宸长公主是不是眼光太高了啊?哎!我叔伯家的阿兄也是!眼光太高,不过好在叔母给他说了个好媳妇!
只是阿兄他一言九鼎做惯了主,婚后反而不怎么回部落了,也没人管的了他!”
谢昭眼底带笑,突然打断她道:
“既然你是‘奴隶’,按照北朝风俗,想必你们全家都是罢?怎么,难道在你们邯庸奴隶也能‘一言九鼎’做主,被逼着成亲吗?”
阿若娅:“......”
她一时语塞。
“呃......那......那也要的哇!”
谢昭低低笑了一声。
“你......你笑什么?”
阿若娅心虚。
谢昭曼声道:
“没事,我就随便笑笑。”
阿若娅:“......”
很好,有被嘲讽到。
傍晚时分,他们已经抵达阿尔若草原上一个小部落寄籍部附近。
阿若娅路上说累了,后半程几乎都在睡觉。
此时她睡了一路,困顿的吸了吸鼻子,仰头问:
“我们又要露宿在外面了吗?晚上的草原好冷的!”
嗯?
等等,怎么这一路她吹着冷风睡着却不冷?
阿若娅低头一看,旋即发现原来在她睡着后,不知什么时候谢昭已经将自己的大氅脱下,披在她的身上,将她盖严实了。
怪不得她丝毫没觉得冷......
阿若娅顺着视线看下去,只见谢昭牵着马缰的手指,又细又长、根根分明,但却冻得通红。
阿若娅猛地回过头向身后看去,果然,这个天宸女子身上只穿了里面那件单薄的棉衣,却将外面那件带皮毛可御寒的大氅给了她。
谢昭的脸被北风吹得微微僵硬。
她也不得不承认,邯庸的秋天,是真的冷得挺难熬。
犹记去年大概也差不多正是这个时候,她与凌或和韩长生一路北上去往邯庸宇文部,当时却是为了帮助凌或探查他的身世之谜。
“别乱动。”
她蹙眉轻声道。
阿若娅难得听话的转过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