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沈邱川默默帮自己顺气。 她以为Fro转身是因为拿到药准备走了。 谁知Fro扫视了一圈大厅的人,又转过去面对窗口,接着跟药剂师医生说起话来。 别提后面排队等待的病人家属,医生都明显不耐烦了,让他去一旁考虑好了再来窗口,不要耽误别人的时间。 Fro语调和动作越发激烈,时不时双手大幅度比划,强烈表达拒绝,逐渐忘了收敛,吼道: “换一种,随便哪种都行,别给我开中药,要见效快的。” 医生脸色难看,秉着职业操守又重复解释了一遍: “我最后跟你说一次,你要么买中药,要么就用这个冲剂,总之不可能给你专门弄成胶囊。” Fro不耐烦:“我不管你这些,带苦味的就不行,我接受不了。” 医生好说歹说:“不是所有的西药都是药片胶囊,良药苦口……” 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Fro摆手打断医生的话:“太呛了,不行!” 眼看着一场斗争无止无休。 实在等不下去的沈邱川开口:“你没喝过中药吧?” 意识到对话全被旁人听去了的Fro无差别攻击,唾沫乱飞:“那又怎样?多管什么闲事?” 沈邱川后退两步:“其实有些中药是甜的,你可以试试。” 听不下任何话的Fro推了沈邱川一把:“你当我傻么?” 沈邱川并不生气:“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你可以问问医生,看能不能帮你改成甜味。” 她看向医生,使眼色示意他们配合。 几个医生别无他法,无奈点头,再不行就只能叫保安了。 Fro狐疑地斜了一眼沈邱川。 虽然不相信,但他勉强同意了。 医生去了柜子后面,装作是在进行改良,实则最后还是将提前备好的药包装进塑料袋,交给了Fro。 队伍终于再次流动起来,沈邱川也顺利拿到了绷带。 走出药房前,Fro找到沈邱川,挡了她的路。 “你来医院做什么?手断了?” 沈邱川分不清他是来咒人还是打探消息,干脆胡言乱语:“对,我的手废了,你高兴去吧。” 听见此话,外加上沈邱川手里拿了绷带,Fro信以为真,面上一喜。 “不过,既然你只吃甜的,这个还挺符合你的要求。”沈邱川强忍着笑,将一颗糖塞进他口袋里,“你就指望它治好你的病吧。” 她不再多理,径直绕过Fro,朝楼梯口走去。 说什么都不能让她的救命恩人等急了。 Fro呆呆看着沈邱川的背影,下意识搁兜里一摸,翻出那颗糖,撕开了包装纸。 他盯了一会儿,将裹了一层酸沙的糖放入口中。 舌头碰到糖的那一刻,他觉得全身萎缩了。 沈邱川掐着时间点回头,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面目狰狞的表情,心情愉悦起来,连爬楼梯都有劲儿了。 用来整人的酸糖,就剩一颗,也算发挥了该有的作用。 回到三楼。 人不多,沈邱川一眼就望见了坐在走廊座椅上的林靳。 他高,以至于格外显眼。 而且和其他正襟危坐等叫号的病人不同,他坐姿随意,头微微垂着,一手捂住受伤的手臂,另外一只手暂时没有用处,就搭在大腿上。 那张长椅上只坐了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始终得不到锁定的墨眸仿佛压枝的乌梅,成了黝黑下的阴翳,凸现出几分落寞。 但下一秒,他抬起头,熟练地看向楼梯口。似乎在这段时间里,他曾无数次将头朝向这个方向、做过无数次这个动作。 视线相撞。 从天而降一股鲜活的灵泉注入了林靳的身体般,他站了起来,两只手略显无措的保持原样。 他看着沈邱川走了过来,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刻意。 想了想,他又坐下了。 然后发现多此一举。 ……更刻意了。 沈邱川把他捂住伤口的手拂开,动作小心,随口问了句:“你怎么在这坐着?” 不等林靳回答,她察觉出端倪:“你没让护士给你重新包扎?” 血迹还在,甚至有渗透的趋势。 听出了她话里的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