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引家长去了教室，秦水红着眼睛抱起女儿，跟老师道了谢。 “萍萍表现得很棒，照目前情况来看，九月入园的几率很大，二位家长回去等消息吧，哦对了，再跟二位确认一下联系电话。” 又一个老师过来问：“还有微信，微信我们留谁的呢？” 秦水：“留我的吧，她爸工作忙，怕不能及时看到消息。” 说完看向周絮，低声问：“行吗？” 周絮点了点头。 “萍萍妈妈不用担心不能及时看见微信，我们老师会确认每一位小朋友的监护人回复收到，如果没有，会打监护人电话的。” 秦水：“谢谢老师。” —— 回去的车上，萍萍跟妈妈说：“妈妈，今天老师问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我喜欢妈妈。” 秦水心情好：“妈妈也喜欢萍萍，那如果老师又问你，你是更喜欢妈妈，还是更喜欢阿姨呢？” “喜欢阿姨。” 女儿喜欢妈妈的原因是，妈妈会陪她睡觉，给她讲故事，底层逻辑是牺牲时间来陪，那女儿自然更喜欢阿姨。 秦水没因女儿喜欢阿姨就不高兴，反而心情更好了，她捏了捏孩子胖嘟嘟的小脸：“你个不吃亏的，挑实惠的选是不是。” 萍萍被捏笑起来：“嘿嘿，是。” “没关系，萍萍只要选妈妈不选爸爸，妈妈就知足了。” 秦水不但知足了，还觉在幼儿园老师面前有了面儿，成年人面子比天大，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败周影帝，赢得女儿的心，这等高光时刻，她回头要写进剧本里。 周絮愤愤不平地出了声：“过分了啊，秦水。” 母女二人每说一句话，都戳心窝子似的在他伤口上撒盐。 秦水忙闭了嘴：“哎呀，忘了车里还有司机在呢。” 萍萍坐在安全座椅里，倾着小身子去够妈妈的手，跟妈妈格外亲近：“妈妈，你高不高兴呀？” “妈妈高兴呀。” “那你能不能给我买个果汁喝呀。” 秦水心里正美呢，听了女儿的话，一秒变脸：“绝对不能。” 原来小姑娘突然提面试时喜欢她的事，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周絮嗤笑一声：“你不如再问问，果汁和阿姨，她更喜欢谁。” 秦水通过车中间的后视镜，狠狠瞪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微信，说：“把我们送回家吧。” 周絮看了眼车上时间：“十二点了，吃了饭再回去吧。” 秦水：“不用，我妈做了饭，发微信说正等着我和孩子回去呢。” 周絮脱口问：“那我呢？” 秦水又抬头去看车中间的后视镜，跟周絮的眼神碰了碰，用那眼神告诉他，你问的问题…非常没有道理… 车里沉默下来… 到了保利小区门口，秦水抱萍萍下了车，没想到周絮也从车上下来了，还不戴口罩。 秦水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又默默从包里摸出个口罩递给他，全程一言不发。 周絮没接口罩，反而拉住了她的手腕，刚要说什么，秦水抢在他前面开了口：“周絮，萍萍三岁半了，不管再过多久，也不管我的人生会有多糟糕，我都不后悔当年选择，当年的那段感情，我不欠你什么，我生了她。” 说“她”的时候，她看了看手边的女儿，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不想，不想走之前的路了，周絮，当初没走下去的那条路，不一定会有好的结局…” “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气氛逐渐凝重，周絮预想过秦水会说这些话，可那该是在没发生这一系列的事之前，如今出了这么多事，孩子被曝出来，她被挖出来，她和他，她和女儿，又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天，却还是这样的结果…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他… 周絮满脑子绝望，原来这段时间的努力…不过是他的自我感动罢了。 他不会说什么为了女儿叫她委曲求全的话，因为知道会冒犯到她，也不会说什么他比她男朋友更好更爱她的话，甚至不会提他这些年一直忘不了她。 所以，他无话可说，眼睁睁看着秦水领着女儿走了。 萍萍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走了没两步，转头看回来，见她爸爸倚在车门上，低头垂目，手里拿着个软软的，上边是黄色下边是白色的类似巧克力棒的东西。 她觉得爸爸不开心，于是挣脱妈妈的手，跑回去抱住了爸爸，扬头说：“爸爸，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