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血色苍白得发青的薄唇翕张了两下,终究还是默不作声。 “呵。” 姜迎自嘲般地冷笑着,她竟然还妄图从这个谎话连篇的骗子嘴里听到一两句解释,简直可笑至极! “滚!”姜迎将一个包袱重重地砸在王行身上,“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 听到姜迎的话,王行猛得一下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瞳轻颤着,眼眶也微微透着红。 他伸手想抓住姜迎的臂膀,却被姜迎偏开身子躲开。 落空的手缓缓收紧,徐徐收回,王行慌乱地低垂下眼眸,勾勾唇角浅笑一下却满是自嘲的笑意。 再开口时,王行的声音已经哑到不能听的地步:“对不起,姜姑娘,这些日子多谢姜姑娘照拂了,此恩有缘再报,就此别过。” 王行已经不敢在多看姜迎一眼了。他一直低着头,捡起地上沉重的包袱就准备走。 脚还没迈出门,就听见姜迎的声音。 “包袱里有伤药,你记得用。” 闻言,王行脚步微微一顿。 可姜迎的下一句话却宛若给他兜头浇下一盆冷水,将最后那一点希望彻底浇灭。 “别死在我们盛姜村,晦气!” 王行垂下眼眸,嘴角苦笑的苦涩漫上他的眼角眉梢。 他低声回答道:“好。” 再也听不到门外的任何一点声响,姜迎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又呆愣愣地坐在原地等了许久。 直到天色微暗,姜迎才催促着自己起身收拾包袱,可是收着收着总是会频频出神。 几乎隔几分钟姜迎就要召唤一次花花,甚至她都不知道召唤花花要做什么,但她就是会不停地呼唤花花。 好似只有听到花花的那一句“我在”,她才能心安。 姜迎也时不时会盯着功德点的历史记录发呆,一遍又一遍的刷新,数据仍旧是那么多,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的。 直到夜色渐浓,皓月当空,姜迎的行李也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突然在脑海之中弹出一条消息:救人一命,加10点功德。 一瞬间,姜迎徐徐吐出一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闷气,苦闷了几个时辰的脸终于多了几分安心的笑意,她不停地查看最新的那条消息。 仰倒在卧榻之上,姜迎脑海之中会散不去的皆是他浑身是血的模样,是他那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嘴唇,是他周身萦绕不散的浓重血气。 她的视线徐徐落在那张丑不垃圾的竹帘上,自言自语道:“现在他用了药,应该好多了。” 似乎想到什么,姜迎起身挪到后窗前,小心翼翼地揭下那张丑陋不堪的竹帘,轻手轻脚地将竹帘卷起妥帖地放置在包袱之中。 背上包袱,姜迎留恋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掠过这屋内的每一处。 这是她到这世界的第一家,也是她九年生活的缩影。 纵使平日里对这个屋子百般挑剔,时至此刻却觉得它处处都好。 “再见。” 极其轻微的一声道别,姜迎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 而下一秒迎接她的却是后脖颈的一阵巨痛。 姜迎晕倒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救命,求求了要打能不能换一个地方打? 身穿麻布衣服躲在暗处偷偷摸摸的徐文快步上前,配合姜来将昏迷倒地的姜迎拖入屋内。 看着姜迎身上的大包小包,徐文不解道:“看来这丫头也准备跑,她跑什么?” “她肯定是猜到我们要报复她!”姜来眼中皆是怨怼,但语气却极为笃定,“你去翻翻看,看看她包袱里面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听到姜来这么说,徐文毫不客气地扯开包袱,随意翻找包袱里面的物品,值钱地塞进自己怀里,不值钱地扔到一边。 徐文边找边看着姜来拿着粗麻绳捆住姜迎的手腕脚腕,心中总觉得不安,低声道:“我觉得这丫头手段太多,光捆总感觉让人不安心。“ 闻言姜来猛然一拍手掌,满脸赞同,食指轻点几下徐文,眼中皆是赞许:“你说的对!这鬼丫头,死精死精的,光捆着可不行,万一路上给她挣脱了咱们就是前功尽弃!我来想想法子。” 思量间,姜来眼神一转突然看见八仙桌上的剪刀,眼前一亮。 他随手那了一块帕子塞住姜迎的嘴,然后狠狠举起剪刀扎在了姜迎的右手腕上。 白皙细弱的手腕处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洞,一直贯穿手腕。 滔天巨浪般的疼痛席卷而来,让昏迷之中的姜迎生生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