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也给姜家的姜沂道过歉。 是姜家的姜沂。 不是姜沂。 程祈垂眼望着女孩,长睫微颤,沉默未语。 —— 姜沂看着莫名淡了几分神色的程祈,以为男生是在不动声色地借机表达委屈。 毕竟虞美人曾有言:撒娇和显摆委屈这招,男人往往比女人更熟练。 而姜沂对此,自是深以为然。 尤其是像程祈这种,怎么看怎么像极了那种貌似大度,其实压根不怎么忍得下委屈的人。 是还在意上次虞衡生日会的插曲? 自觉发现了问题所在,姜沂轻声清了清嗓子,眼神无比真诚,心态极稳,就这样对上男生的眸子。 女孩微圆的杏眼清澈又明亮,眉梢微动:“当然没忘。” “但这饭前加个餐——怎么也算不上过分吧。” 看着姜沂的这副神情,程祈就料到某人的已经完全踏进了另一条岔路。 以为他还在意上次的事吗? 男生眸光微凝,无奈一笑。 算了。 程祈散去其他情绪,闻言看向女孩的眸子,意有所指道:“加餐?” 姜沂眉眼不变,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对啊。” 话落,姜沂领着程祈进了房间。 女孩头发湿漉漉的,透明的水珠被覆在松软的毛巾里,消失殆尽,只余些许漏网之鱼,正顺着发梢滴落而下。 因为此刻距离极近,一股熟悉的清甜柚香便窜进了鼻间。 柚香是女孩常用的洗发水味道。 而此时这股突兀的牛奶味,大概是酒店沐浴露的味道。 甜诱得有些过分。 程祈眼底神色微转,垂眸低叹。 没人知道,他从来都不喜欢所有带甜味的东西。 从前是没人会给,那就不要了。 后来是没人会问,那便无所谓了。 他讨厌糖,讨厌甜味。 在他刚去省队基地时,队里每天补给的鲜奶,是他最烦的食物。 但这份烦,却不是因为那过分浓郁和醇厚的奶味。 而只是因为,那股融进鲜奶里的甜味。 在别人看来,那鲜奶里的甜味,分明是恰到好处的清甜。 可在他脑子里,只觉得那腻得让人厌烦。 但最近他开始渐渐明白,甜能被人喜欢,不是没有道理的。 女孩发梢微湿,水珠跌落至他手背,微凉的触感擦过腕间,轻得像是十七岁那年带着醉意的记忆。 偏执如他,想找回个答案。 肌理之下,是温热的血液在流动,嚣声轻起,又是某些被压制已久的愚蠢情绪与卑劣渴望。 而女孩的双眸,太过明澈。 程祈微敛神色,一片漆黑的眸底,忽的又暗了几分。 男生微微侧眸,刚打算避开那道明澈目光,却正好就瞥见女孩白皙修长的侧颈之下,那颗淡红色的痣,惹眼得厉害。 柚香萦绕鼻间,他仿佛还能从那隐约间变得有些泛红的莹润肌肤上,瞥见一层又淡又轻的水雾。 一粒水珠凝汇着从发梢滴下。 跌至锁骨,漫过那粒晃眼红痣,最后才顺着肩窝处皙白莹润的肌肤,彻底滑落消失。 晃眼得烫人。 程祈指尖微滞,低眸淡嘲。 大抵还是他修为不够。 明明女孩的睡衣款式再平常普通不过,唯一露出的那截锁骨肌肤,本该连半分缱绻春色都算不上。 却偏偏也能让人看得动了几分无谓的杂念。 心神微晃间,程祈敛眸,轻嘲哂笑,又无比清醒地将其一一压下。 封至渊底。 男生那对清冷深邃的眉眼,缓缓展开。 程祈安静地注视着姜沂,眉梢轻带,语调轻缓,问得随意也认真:“不烘头发么?” 闻言,姜沂神色微转,也自然而然地换了话茬:“这不刚你来了。” “啧,得迎。”女孩眸子微微弯了弯,煞有其事地开口。 眼神里一派又真又诚的模样。 程祈见状不可置否,垂眸哑笑,却并未戳穿。 话落,女孩才打开房门,转身径直往里走,一边擦着湿发,一边准备去取吹风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