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拼凑出了大概的话语。 ——“你看,比赛结束,我就不是导师了。” ——“咱们同门师兄妹,一定要那么客气吗?” ——“你好像不喜欢我?” ——“能问问为什么吗?” 姜沂抿唇拧眉,兀自起身,才随手把空荡荡的易拉罐,径直扔进了垃圾桶。 沉闷的碰撞声响得干脆。 还不等邹璇夸这一手扔得漂亮,就见女生侧头过来,“小璇姐,余记让我等下去找他,我就先过去了。” 邹璇坐在台阶上抬头望着,女生神情自若,眉眼慵懒恣肆,还是那副惯常的模样。 但怎么就觉得,不太对劲呢? 邹璇握着奶茶杯,大喝了一口:“行,那你先去。” “我还得等两项队的人到这边来了,再去跟着拍几张。” 女生做了个“OK”的手势。 姜沂绕过训练场,走进大楼。 抬手,正准备扣向待客室的厚重木门。 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软件预设铃声。 一款不知道开发者是谁,但聚集了众多灰帽客的软件。 有悬赏接单的,也有指定单线的。 只要钱到位,无关刑事责任,那雇主和雇员,基本都能达成满意合作。 至于姜沂怎么知道这个软件的呢? 姜家的猫窝里,出了只逃不出五指山的鼠——姜以南。 姜忆寒的工作性质,和国家信息安全有关系。 有次出任务,虽然后来查清是个乌龙,但那次刚好,就把高中时跟着群傻小子,呼朋唤友的姜以南,给提溜住了。 人都有好奇心。 几番敲打之下,姜沂也知道了这个论坛一样的软件:DDL。 打开接单人发来的文件,姜沂眉心更是一蹙。 但查的不是自己疑似失忆的事,而是那个让她直觉很矛盾很割裂的黎印。 因为那个黎印看容易的眼神,总能让她想到一类人。 一类自诩猎人的人。 或者说,不止是看容易。 因为黎印无论是对着有过接触的邹璇和姜沂,还是对着身边那个女助理,都是一副开屏孔雀的模样。 只是,很讨巧地拿捏住了分寸。 介于似有若无和隐隐约约之间。 姜沂不太能捋清男女风月缠绵那点逻辑,但不妨碍她会用看人的眼光去分析人。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和审视,但现在寥寥几张,抓拍人的镜头,也似在传递着出乎意料的照片,无一不在确切佐证一件事—— 那种腐烂靡靡的黏湿感觉,不是姜沂的错觉。 但似有若无的开屏,却非求偶,而是在筛选。 “姜沂?” “正好,那跟着我走吧。” 余立从休息室推门而出,忽然瞥见了一旁的女生,带着满脸倦意,揉了揉眉心。 姜沂闻声,熄掉屏光,应了声“好。” 却也没多问要去哪儿,就径直去休息室收拾好要用的东西,跟着余立走了出去。 总归,余立是个行事很有章程的人。 看着余立阔步而行,利落干脆的样子,姜沂神色微叹。 难怪见余立的第一眼,她就觉得这人像是个严谨求实到该去干新闻的人。 邹璇说,这人从前还真就是干新闻的,还干的是又苦又累的社会新闻。 从新闻调查记者,变为体育栏目的记者,跨度不可谓不大。 而邹璇寥寥几句,把缘由说得有些含糊。 唯一的有效信息是,被逐出师门。 国内顶尖的新闻系就那么几个,即便不是顶尖新闻系的,其所学教材,也大多是那几个教授编纂的。 但凡学新闻,不管往近了数,往远了数,都差不离可以说,是那几个人的门生。 传说中第四权的门生。 究竟做了什么,才能严重到被逐出师门,自觉跨界转行的地步。 至少,得是个大新闻吧。 但姜沂从脑子里捋了捋近十年的大新闻,也没寻出个所以然来。 乌蒙蒙的天,压得更低了些。 却依旧迟迟未曾落雨。 姜沂似有所感地点开手机屏幕,看了眼日期,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