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女发被轻轻撩扯几下，听着暴君像随说的话，莫名感觉后背发凉。
“听说你喜欢燕煜，啊，不，喜欢你们魔帝。”暴君托着腮笑眯眯说：“听说魔帝也十分宠信你，时常把你叫去身边…治病。”
“——”
魅女全身猛地了个激灵！
听弦知音，魅女瞬间意识到什么，连忙慌张解释道：“大王明鉴！妾身会些造梦成魇之术，陛下千年前吞噬了六合基石，又与仙族连年大战，落下些疾，便偶尔会召妾身去献场魇境，权当喝茶听戏之类的娱。但除此之外，妾身不过一卑弱魔，在陛下面前连大气不敢多喘一，难以知晓陛下的病情，陛下深沉威重，视妾身等为蝼蚁，那些大更不可能与妾身多说的。”
魅女怕珠珠不信，恨不得把赤红的掏出来，伏在她腿边嘤嘤哭道：“妾身发誓！妾身所言句句真，绝不敢欺瞒大王！求大王相信妾身！”
珠珠量着她，觉得她倒不像有胆说谎。
毕竟一般人大概不愿意自己的脑袋变成蹴鞠球的。
珠珠屈指叩了叩桌面的信，笑道：“那真稀奇了，我听所有人说魔帝宠信你，你却说你什么不知道，那谁还能知道呢？”
魅女忙道：“大王有所不知，陛下身边，向来多由田茂田总管和相柳大人操持。”
“田茂…我有点印象。”珠珠若有所思：“那个相柳又谁呢？”
魅女道：“相柳大人荒古相繇魔族的血脉，许多年前就服侍在陛下身边，从前多留在魔界为陛下奔走、低调埋名，后来陛下成就大业，相柳大人我们魔界第一个封功封王的，因陛下常年在深渊魔窟闭关，相柳大人就坐镇幽魇，有国相之称，我们诸魔王也要以相柳大人的命令马首为瞻。”
珠珠看她知无不应应无不答的惶恐样，不由笑了：“我相信你了。”
她又叹气：“唉，你长得好看，又这么识相懂，我倒不舍得杀你了。”
魅女还来不及面露喜色，就听这暴君道：“算了算了，本来暂且不想看见姓燕的那张老马脸，但既然正好你们魔帝在闭关，你们贵妃辰又如此恭敬请我去魔帝城玩玩，我怎么好拂人颜面呢。”
“那我就走一趟好了。”她自顾自地笑说：“等我去过一趟东海，就去你们幽魇帝城瞧一瞧，到时你给我当向导吧，当得好，你的命就留住了。”
魅女的表情瞬间像要仰昏过去了。
“哈哈——”
珠珠哈哈大笑，亲昵地拍了下她的肩膀，把她的半条胳膊折断卸掉，捏了几下，再像拼玩具一样拼回去，听见咔喳喳的骨裂响声。
“一个的教训，你这么有用，我还很喜欢你的。”珠珠和蔼说：“跟在我身边吧，以后老老实实的，可不要再动什么歪思了。”
魅女疼得冷汗涔涔，恐惧到骨里，连声应。
珠珠收拾完魅女，双手叉腰在殿内转了一圈，余光瞥见容宁照往常一样安静杵在旁边。
伊水原本的封地主八阴被她杀了，以后这里就北荒的地盘，康阿爷他们已经着手派几个经验足的老臣来坐镇，也建议从伊水本地的藩国中选些靠谱的人来辅佐理。
珠珠得到伊水后，也过场似的开过宴会认认人，但那些藩国的国君贵族来来去去她也记住脸，到来的，还容宁这最初几个叫得出名字的。
珠珠坐回榻边，手臂往后软枕一靠，懒懒说：“你留在伊水吧，我封你做伊水的刺，以后好好管这里。”
喜从天降，容宁却有立刻跪下谢恩，而道：“大王这次走了，还回来吗？”
珠珠还在思量别的，有多想，漫不经说：“不回来了，伊水的了结了，以后就交给你们，我还有别的要做。”
“…”容宁抿了抿唇，忽然跪下去道：“姐，宁才能浅薄，不堪大任，想随侍姐身边，伺候笔墨、端茶送水，便已满足。”
珠珠最近独断朝纲说什么什么，有一阵被驳了颜面。
她半诧异，半不快，盯着容宁，神色逐渐冷下来：“我身边可不缺伺候笔墨的。”
容宁道：“那宁愿为奴为仆，便为粗使…”
他话音未落，一砚台就砸在他腿边，四分五裂。
“如果你再不识相，下一次这块砚台就会砸在你脑袋上。”珠珠冰冷说：“我的耐有限，别给脸不要脸。”
容宁有说话。
珠珠看他好半天低着不吭声，愈发不耐烦，起身走过去抬起他的脸，看见他咬着嘴唇轻颤，眼眶泛红，眼中波光晃动，竟像要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