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妙哉! 有那么一瞬,叶邵元简直都不敢相信,眼前句句在理,侃侃而谈之人竟是多年前屡次与他针锋相对的不孝之女。 他甚至都不知道女儿从何处知晓了他此生只想做纯臣的志向。 要知道,就在他这次出征前,父女俩还为了公子峋负责粮草一事大吵了一架。如今不过才过去几月,女儿就突然变的如此懂事,叶邵元感到欣慰的同时又不免有些担忧。 女儿和公子峋之间的婚约,当初是君上亲自赐下,如今意儿这边想要单方毁了这桩婚事,怕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你想好了?用什么理由?” “身体受寒,恐难有孕!” 叶锦意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这是她想到的最具说服力的理由。将军嫡女,身子娇贵,因自己的未婚夫君移情别恋,愣是被丢弃在寒冷的冰水中足足泡了两刻钟,寒气入体,所以才落下了病根。 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没有第一时间前去救自己未婚妻子的公子峋。这样一来,不仅成功将自己从始作俑者变成了可怜的受害人,还让公子峋不得不峋哑巴吃黄连,被迫同意解除这门婚事。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正妻将来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更何况他还是大郢国最具潜力的继承者。 因此,这个理由,君上和公子峋都无法拒绝! “可这样一来,对你日后的名声……..”叶邵元承认,这不失为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可真这样提出来,女儿往后要想要再说一个好人家,怕是会更加难上加难。若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叶邵元他并不想如此做。 “阿父以为,就凭女儿现在的名声,再加一条,它又会坏到哪里去?” 本就没有房可以塌的人,还会在乎多塌几次? “不如就让女儿的名声坏的更彻底,更坦荡一些,这样也省去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挡了阿父志向,扰了女儿的清静。” 如此一举两得之事,阿父他没理由反对。 果然,叶邵元思虑片刻,就说明日前去“试试”。 父女俩又闲话几句后,叶邵元才离开西院。 他前脚刚走,田媪和莲心不放心,后脚就连忙来到了叶锦意的身边。 “将军可责罚了女公子?” 叶锦意摇头,目光落在梦中那张熟悉的面孔上,心中欣喜之情难掩。 田媪和莲心当初跟着叶锦意阿母陪嫁至叶府,一直对叶锦意这个小主子衷心耿耿,只可惜原主前世不辨是非,从来都是亲小人远忠仆,对她们二人并不是很亲切。 那日落水,田媪和莲心本是同叶锦意一起前往,可当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二人不知怎么就突然没了踪影,这才导致了叶锦意最后孤立无援,着了对方的道。 继母周氏在知道此事后勃然大怒,让人找到“偷懒”的二人,将她俩关进柴房,不许任何人送吃食过去,说是小惩大诫,让她们长长教训。 如若不是阿父这次提前归家,继母害怕被他看出端倪,提前放了她们。田媪和莲心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叶锦意了。 今早主仆三人得以重聚,叶锦意在听了田媪和莲心的证词后,便笃定,此次落水之事与正院的那个继母脱不了关系。但碍于她们计划周密,一时半会儿还拿不到有力的证据,她眼下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反击。 只是在刚刚与阿父的闲话中,有意无意地提了那么一嘴。想着以阿父的性子,肯定会去查个究竟…………倘若阿父查不到,她到时候再出手也不迟! 这人可以跋扈,但也要是有脑子的跋扈。既已背上女纨绔的名声,那便做个有城府的女纨绔。不受任何人的蛊惑,更不做那笨蛋出头鸟! “女公子觉得公子峋他会同意退婚吗?” 田媪温柔的声调轻轻拉回了叶锦意的思绪,她不明白女公子为何会突然提出退婚。自从昨日见到女公子,她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具体是哪里奇怪,又有些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一样了,虽还是那么无理取闹,但似乎又不全是没有道理。 刚才女公子和将军之间的谈话,田媪也听了一些。听上去女公子是掐尖吃醋故意为之,但仔细想想,女公子分析的也不是不无道理。要不然将军离开之时,脸上也不会挂满欣慰。 只是,公子峋,会轻易答应吗? “他会答应的!” 叶锦意信誓旦旦。如今这种形势下,他是不答应也得答应,想不答应都必须答应! 既然他想置她于死地,那就不要怪她叶锦意不近人情!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尽快去见一个人。” “女公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