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在距离薄唇一点地方点燃,随着呼吸一点点明燃起来。 江铎微微眯起黑眸,望着他,声音低沉慵倦,“麻烦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我一份。” 高松言一时没反应过来,“谁的?” 面前男人嗤笑一声,“温漾。” 咚—— 温漾抱着脑袋跌坐在地上,头发遮盖住脸看不清她什么表情,只听见她哼哼两声,“严欢,我可能要脑震荡了。” 严欢把两人的背包扔到沙发上,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快起来,刚给你把衣服送去干洗了,你不是说要加班么?” 温漾穿着粉色睡衣跪坐在地上,听见她说的抬起头露出脸。 磕到太疼脸颊憋得通红,眼尾湿润明亮,比刚回来时清醒不少,她扶着床站起来,又不解气地踢了脚床头柜,“这柜子放在这里不合理,真要有什么问题我能告的他们倾家荡产。” “得了吧姑奶奶,”严欢长长叹了口气,“刚才也不知道是谁,看见某人吓得像个缩头乌龟。” “……”温漾咬了咬唇,没搭理她。 天江的经济纠纷案涉及的有些复杂。 按照之前电话里谈过的内容来说,其中涵盖的东西复杂又多,估计她要在青江逗留不少时间。 “温漾,我问你啊。”严欢抬脚关上房间门,拎着两杯外卖咖啡走进来。 “嗯?”温漾托着腮认真看着文档内容,黑发被一个鲨鱼夹随意盘起夹住,耳边挽着一缕碎发,她轻声回应,眼睛还盯在屏幕上。 “你是不是还放不下江铎?”严欢把咖啡放在她手边,冷不丁冒出这一句话。 温漾没想到她会问这句,下意识动作抬手想要拿鼠标却错拿成了咖啡杯,满杯咖啡洒落在桌上,两份资料瞬间被咖啡打湿。 她皱起眉飞快拿纸巾去擦,语气有些烦闷,“没有。” 严欢见她这样直接噤声。 两个小时前,温漾推开门便冲到马桶旁吐得天翻地覆,她过去扶她,撩开她头发时却看见好友脸颊挂着泪水。 她倔强地不肯将眼眶那滴泪掉下来,而是借着喝水漱口的动作昂头将泪水憋了回去。 这么多年了,严欢还是头一次看见她这幅狼狈模样。 她愣怔几秒,温声问她有没有事,得到的是温漾冲她一笑。 温漾的漂亮从大学时候就是有目共睹的,刚搬进一个宿舍的时候就有男生托她们宿舍的人帮忙递情书。 但每一封温漾都没拆开看过,反而认真写着手里的那份情书。 问她,她也不告诉。 反正就是芳心暗许了,暗许给谁没人知道。 直到寒冬那晚,她去阳台关窗看见少女依偎在少年身上,满脸幸福开心,甚至踮起脚尖和他拥吻。 夜色黯黑,少年面容清俊淡漠,却抬手揽着怀里少女的腰压向自己,眼底是显而易见地纵容宠溺,甚至他纵容她踩着他的鞋,然后主动低头垂眸去找寻她的唇。 没人不知道江铎的名字。 刚入学便一举多得校草头衔,赢得许多女生好感的人。 这样恣意昂扬的少年,很难有人不喜欢。 只是后来。 严欢收回思绪,瞥了眼旁边已经收拾好茶几全身心投入工作中的温漾,暗暗叹了口气。 跟天江那边法务部约定的时间是明天上午九点半。 温漾将需要背调的东西准备好后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她站起来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 外面主路上的雪已经覆盖地面,梧桐树枝上堆着一层薄雪,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下着,青江的雪在夜晚难得这样静谧悄然。 她轻轻舒了口气,撑着胳膊往楼下看去。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那些环卫工人就要开始撒盐除雪了吧。 这是青江的惯例。 无论雪多雪少,主路永远会在人们上班前畅通无阻的。 忽的桌上手机铃声响起,在这样安静的环境显得格外突兀,温漾吓了一跳,快步走过去拿起。 是一组陌生号码。 归属地:青江市。 温漾犹豫一秒,滑动接听,柔声道:“你好。” 电话那头很安静,只听得见电磁流过的隐隐声音,她挪开手机看了眼界面是在通话中。 “你好?” 温漾再次出声。 难道是天江那边出了什么事。 她心跳微微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