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清楚,他决定的事,是没有回旋余地的。” 陈夕还在不停的往窗外看:“那他会有危险吗?” 刘允莹叹了口气,她没接话。 二十秒后,大楼里传出爆炸声,之后是长达近一分钟的扫射。 这些声音都是从吴河的对讲机里传出来的。 陈夕被吓得直接站了起来,可飞机还在往远处飞,大楼在他眼里慢慢的成为了一个点。 直到大楼燃起熊熊烈火,她似乎才又看清了一些。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刘允莹: “你在干嘛?” 刘允莹没回答,回应陈夕的是吴河的对讲机。 “报告,大楼里的人已经全部击毙,请求指示!” “蔡猛还活着吗?” 沉默。 吴河突然情绪失控吼了起来,他重复问道: “蔡猛还活着吗?” 又是短暂的沉默。 不过这一次通讯员很快就组织好了措辞,对方用哽噎的声音回应道: “发现的时候……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了。” 吴河用手捂住额头,他原地转了两圈,然后把对讲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同样情绪失控的,还有刚从悲伤中缓过来的陈夕,她不停的问为什么。 “老蔡他……”刘允莹紧紧抱住陈夕,轻声安慰道: “他为龙巢鞠躬尽瘁了几十年,肯定累了,是时候多花点时间去陪陪他娘了。” 三日后,蔡猛的葬礼。 来的都是些平日里受过蔡猛恩惠的人,当然还有何水生。 那日他都在忙着接待客人、回谢慰问,在会堂走来走去,直到开席才见他坐下。 蔡猛唯一的姐姐则守着灵棺,不见哭也不见闹,只是默默地坐着。 一直到宾客散尽,何水生过来劝她,她才失魂落魄地离开。 她拉着何水生的手站在门口,泪光闪闪地望着他: “水生啊……” 何水生弓着身子,毕恭毕敬地应道:“阿姐,水生在呢。” “你俩是喝一个奶长大的。” “是的阿姐,我娘生下我就走了,要是没有干妈,我活不了。” “老太太在医院,你有空去看看她。” “一定会经常去的阿姐。” “你和猛子的声音一模一样,阿娘眼睛瞎,你以后别喊干妈。” “她就是我妈。” 阿姐拍了拍何水生的手,到这时才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老公和儿子都在家瘫着,”她说,“我得回去给他们做饭,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着,阿姐跪了下去,正要磕头,被同样跪着的何水生给拦住了。 “阿姐,不能这样,”何水生把面前的可怜女人拉了起来。他颤颤悠悠的吐出一口长气,哽噎着说: “我会打点好一切的,你放心吧。等忙完,我来家里看姐夫和外甥。” 阿姐捂住嘴,她最后看了一眼大厅的遗照,毅然决然地转身走了。 整个会堂现在只剩下何水生,还有站在角落偷偷掩面痛哭的李绍琛三人。 何水生望着阿姐的背影,直至消失。 他回过身来,开始死死盯着蔡猛的照片。 就这样僵持了三五分钟,他突然仰起头深深的“呜”了一声。 似乎唯有如此,才能散去一些心中堆积的郁气。 他最终还是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谢谢你们能来参加蔡猛的葬礼。”何水生头也没回的说道。 他点了根烟放在遗照前,紧接着往自己嘴里送了一根。 点燃后他站着没动,仰起头背身说道: “不要再干这一行了,没有蔡猛,你们活不久的。” 陈夕点头说知道。 何水生没接话,自顾吞云吐雾。 烟抽完,他在棺木旁坐了下去,然后突然说话,声音冷得让人寒颤: “没什么事就回去,再就是,千万别去医院。” 胡庇煌听见这话瞬间就不爽了:“老蔡死了我们谁都不高兴,可你跟我们摆什么臭脸啊,凭什么不让我们……” “胡庇煌!”陈夕连打带踹的让胡庇煌收了声。她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这他妈是灵堂,你少给我犯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