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媛点头:“我爷我奶死的那天,她也死在了厨房,三个人的死因一样。” “也许她也是被人下毒药死的?” “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我们在厨娘的房间里找到了大伯写给她的信。” “信?” “嗯。” “所以你大伯和厨娘是什么关系?” 张媛双手捧着茶杯,朝着李绍琛挤出一个很难看的微笑:“那个金戒指是我大伯送给厨娘的,但是后来大伯娶了我娘,所以厨娘就还了回去。” 沉默。 张媛叹了口气,又说:“如果我爹没被抓走,我爷我奶没有从中作梗,大伯和厨娘应该结婚的。” 李绍琛屈肘搭在桌面上,手指不停的敲击桌面。他将所有的线索全都串联在一起,最终对张千的动机做出了一个猜测: 张千应该是觉得只要自己爹娘还在世,他就没办法和黄阿丽离婚,继而无法和厨娘在一起,加之他可能对张佰有所亏欠,于是为了弥补他,这才有了自杀和下药的惨剧。 李绍琛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因为他先前的所有猜测全都被推翻了。 张千是自杀而非他杀,害死张媛爷爷奶奶的也不是张佰和黄阿丽,而是张千和厨娘。 他开始感到害怕,他担心自己的预感已经出现问题了。 ——张媛并不是凶手。 尽管昨日在去二重天的路上,张媛已经十分隐晦的承认了某些事实。 两人沉默的坐了许久,不时对望,却相顾无言。 最后又是李绍琛的闹钟打破了宁静。 张媛笑着问道:“你设这么多闹钟,到底是为什么?” 李绍琛关掉闹钟后再次将手机倒扣:“休息日嘛,闹钟能够提醒我少做点无聊的事。” 张媛意味深长哦了一声:“那我赶紧往下说,以免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李绍琛尴尬的笑了笑:“不着急的。” 张媛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她定定地注视着李绍琛的眼睛,笑道:“嘴里说着不急,可眼睛里却写满了期待二字,你们男人还真都是口是心非啊!” “既然被你看穿了,”李绍琛努了努嘴,摊手道,“那我就不装了,你赶紧说吧,我其实很急。” 张媛冷笑了两声,旋即放下茶杯,盯着地上的阳光又回忆了起来: “我爹在地牢里被关了两年,被放出来的时候听说自己爹娘死了,他连脖子上的锁拷都没来得及拆,脚上的锁拷也只拆了一个,便拖着十几斤铁从地牢里跑回了家。摆在客厅的两台棺材让他还没进门就跪了下去。他每往前挪一步就叩一下地板,等他来到院子里,像是闷雷一般的磕头声变得愈加的震耳欲聋。他的额头变成了红红的一片,像是被烧红的铁烙。 “等他磕头磕到将要进客厅的台阶上时,脸颊两侧已经有了两条又宽又粗的血痕,一直汇聚到下巴,然后流到地上。他的额头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像是二郎神的第三只眼,只是他的眼睛没法射出光柱,反而一直在血流。 “他磕头的时候,像是在我面前摆着一架鼓,咚咚的,清脆的很。他跪在棺材前连着磕了三下,最后一下的声音像是重重的呼在我脸上的巴掌,我来不及喊疼,就看见他晕倒了。然后就听见我娘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 张媛看了眼李绍琛,继续往下说: “下葬完我爷我奶之后,他卧床不起了小半个月天。就是在这期间,我娘被我外公和黄杰哄骗,然后假借还债之名,我娘把我爷的房产证偷了。黄杰拿到本子后,为了掩人耳目,他特地叫了很多外人来家里,甚至对外宣称说,是我大伯在外头欠下赌债,这些都是回来讨债的债主。 “房子彻底变成黄杰的之后,他开始驱赶原本住在这里的人,包括我爹娘。那时我刚过七岁,加之我爸是个逃兵,带着我不方便,于是他和我娘就把我扔下跑了。当时我特喜欢黄杰,他每天都给我吃鸡腿,而且他哄我说,说我娘很快就会回来,因此我也就没有大哭大闹。 “又几年过去,我外公死了,他把我爹的房子一卖,拿着钱领着我上市里买了一套小房子。我十一岁生日那年,黄杰把那东西塞进了我嘴里,他让我含着,一边动一边使劲夸我。起初我很抗拒,可他一直骗我说会带我去见我娘,我没法不相信这个,所以只能任由他摆布。 “只是我一直都没有见到我娘,而他折磨我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每次都给我嘴里留一堆很难闻的液体,像是臭鸡蛋,我闻多了就开始恶心,我跟他说: “‘舅舅你带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