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原本只能消减一点点的痛苦被分走了一半。
池恙几乎是瞬间就平静了下来,他拍了拍俞星河的后背,问道:“你还好吗?”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俞星河终于放开怀抱,他眼眶已经红了,“怎么又提什么死不死的,不是说了让你不准这么想吗?明明是他们对不起你,凭什么要你来为他们买单?”
“我想你误会了,”池恙看着他道,“我只是在说一些已经过去的东西,虽然我这样想过,但也不意味着我会想不开,真的去寻死,死对我来说并不是解脱,而是新一轮痛苦的开始,我不会做那种无聊的事。”
“更何况,我好不容易才来到一个没有霍执的世界,珍惜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寻死呢。”
听他这么说,俞星河悬着的心又放下了一点:“真的?”
“真的,”池恙略浅的眼瞳里没有一丝杂质,将他的眼神衬得更加真诚,“所以,你不用总是重复提醒我注意安全,关心过度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困扰。”
“对不起,”俞星河低头,“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怕你再像十五年前那样
一去不返,不自觉就……以后我会克制的。”
“嗯,”池恙点点头,“我不是在责怪你,我以后也尽量少提生死的话题,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四目相对,空气安静了几秒钟,终于是俞星河先破了功:“小池哥哥,我们两个就不用这么互相谦让了吧,你突然这么严肃,会让我觉得……好像在开家庭会议。”
“家庭会议是什么?”
“就是……”俞星河搬来一把椅子,翘起二郎腿往椅子上一坐,有模有样地学起了姜女士的腔调,“今天我把你们都叫来,是为了探讨一下有关xxx的事……”
他学得仿佛是老板训斥员工,池恙听着,忍俊不禁。
聊着聊着,天也渐渐黑了,俞星河想要做饭,却发现冰箱里空空如也。
他以为至少得有几个已经坏掉的蔬菜水果,没想到连这都没有。
池恙回避了视线。
“所以,你那晚跟我说自己煮了挂面,不会是骗我的吧?”俞星河发出怀疑的声音。
毕竟对方也没拍照片。
“怎么会,”池恙立刻从柜子里拿出一包已经拆封的挂面,“这是我上次煮剩下的。”
俞星河接过来看了看,发现的确少了一部分。
但也就是一顿的量而已。
“也就是说,那是你唯一一次做饭喽?”
“还煮过两次饺子。”
“自己包的?”
“速冻的。”
“……”
俞星河沉默片刻,打开冷冻室,看到某人煮剩下的饺子。
只有半包,这也不够吃啊。
最终,他还是只得出门买菜,小区门口就有超市,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早已经没剩下什么新鲜的菜。
于是他只好买了些土豆胡萝卜,又捎了两块鸡肉,做了顿咖喱鸡肉饭。
池恙看着他在厨房忙碌,咖喱的香味飘出来,热气让整个屋子都变得温暖。
好像俞星河在哪里,哪里就会变得温馨,他之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只觉得这里寂寞又冷清。
买菜做饭花了不少时间,两人吃完饭已经是九点多了,俞星河看了眼时间,犹豫了一下说:“要不我今晚就住这儿?”
“其实你是故意的吧,”池恙忍不住问,“你明明可以再买点速冻饺子回来煮,或者下点挂面也行,非要做什么咖喱。”
“……煮速冻饺子也算是做饭吗?”俞星河震惊了,他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小池哥哥难道不欢迎我住下?”
“倒也没有,只是这床可能不如你家大。”
“那睡我们两个也绰绰有余了吧?”
看他这么想留下,池恙终究还是不忍心赶他走:“那好吧,但我只有一床单人的厚被,不够我们两个盖。”
“没关系,你给我薄被就行,我不怕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池恙只好去拿被子,又拿了一个备用的枕头,提前铺好了床。
浴室也只有一个,两人只能轮流洗澡。
明明哪里都不方便,却有种奇妙的满足感。
像是两个人的生活。
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家人,是真真正正的二人世界。
在床上躺下来时,池恙还是这样想的。
直到半夜他被某人的重量压醒。
可能是床太小了,又或者这种天气盖薄被果然还是冷,加上他身上长磁铁,俞星河整个人都黏到了他身上,恨不得跟他融为一体。
池恙艰难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腿,把它们塞回该待的地方。
可没过五分钟,又探了过来。
……以后还是回俞家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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