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窄小的沙发坐久了，硌得腰背生疼，姜加果想换个地方审片，转头又看见餐桌上堆满了陈琛他们的摄制设备。 “害……”她长叹一声，端着笔记本电脑蹲到了地上。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狗屁先导VLOG，这个时间点她肯定还在燕南家中的柔软大床上睡大觉！ 等等，这不也是她家吗？ 姜加果觉得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她要蹲在自家客厅工作？ 她几乎全年无休，含辛茹苦省吃俭用买下的房子——居然沦为了同事谈情说爱的摄影棚！ 什么世道啊！ 姜加果在心里呐喊。 “张老师，最近怎么都没见到你带小朱了？”调试设备的间隙，柴昊宇与音频组的张老师寒暄起来。 正片录制的时候，音频组的小朱经常冒冒失失出了不少差池，虽没酿成大错，但总导演樊霖和执行执行组组长陈捷鸣对他还是很不满。 他的组长张老师为此也操碎了心。只要闲下来，他就会找不同的编导询问小朱的表现，让大家多多担待，不要跟小朱计较。 他们编剧组本不想掺和这些事，但迫于总导演的施压，姜加果还是作为代表私下向张老师表达了希望下次合作最好换人的建议。 “我是没带他了。”张老师取下一只耳机，回答道：“因为姜导给他介绍了新工作。” “老姜？”柴昊宇有些意外。 “对啊，小朱现在在姜导朋友的音乐工作室做混音。” 柴昊宇咋了咋舌，感叹道：“姜大编剧果然有点人脉……” “杀青前姜导来找过我，问我的意见。”张老师说，“我仔细想了想，小朱这孩子的性子确实容易着急，一着急就犯错。比起在高度紧张的综艺组当音频，到人际关系相对没有那么复杂的工作室做混音，也许更适合他。” “但是也得小朱愿意吧。”柴昊宇说。 “他愿意得很！”张老师摆了摆手，“他平时就喜欢倒腾那些。” 柴昊宇点点头：“那就行。” “是啊！”话匣子被打开，张老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其实我第一次见姜导的时候，还觉得这人的脸怎么可以又美又臭，说话还刀刀见血，肯定特难相处！没想到她居然心挺细。” “这你就不懂了吧！”柴昊宇得意的说，仿佛他是世界上最了解姜加果的人，“我们姜导的刀子嘴豆腐心，她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可怕的很……” 又美又臭。 这是什么形容词。 程子钦半蹲在柜前，慢悠悠地将最后一张唱片摆好。 原来那天她在婉拒与小朱继续合作的同时就已经为他找好了后路。 真是个骗子，嘴里没有半句实话。 程子钦心里想着，嘴角却还是莫名扬起了笑。 真奇怪，他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爱偷听别人讲话了。 *** 就这样站一下，蹲一会，坐一阵，来回倒腾几个小时，姜加果总算审完了前两期节目的粗剪。 放下电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顺便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看样子柴昊宇他们还要好一会才能结束。 昨晚睡得太晚，今天又起的太早，忙了一天，她的眼皮似乎已经开始打架了…… 等醒过来时，天色已渐沉，原本还一片亮堂的客厅不知何时陷入了昏暗。 姜加果迷迷蒙蒙地睁开双眼，发现身上不知何时盖了一件外套。 怪不得在梦里她老感觉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借着窗外对面大楼的灯光，姜加果打了个哈欠，支撑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是时候弄点吃的填饱她空空如也的肚子了。 就在这时，一个男声忽然从黑暗中传来。 “你醒了？” 这个声音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姜加果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身，看见来人，她脱口而出骂了一句脏话，并条件反射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站得像特种兵一样笔直：“你……你你想吓死我啊！” 程子钦从阴影处走出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外套，拍了拍衣角，搭在手臂上，不以为意道：“我说你是真能睡啊，姜大编剧。” “我在我自己家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你管得着吗！？”姜加果梗着脖子说。 一个两个把她家当成什么地方了？ 有要在这里谈恋爱的，有要这里“鸠占鹊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