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萨雷斯故意在这段话里透露了很多信息，门德斯听完之后也清楚他的处境和前因后果。 不过霍拉布钦真的下手这么重吗？门德斯对此感到疑惑，因为霍拉布钦告诉他的只是派几个人打砸一下足球学校，绝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损害的。 因此他反而先向冈萨雷斯提问：“足球学校的孩子们都没受伤吧？” 孟箴意识到门德斯看出了问题，但她的用意也只是为了正面获得门德斯的态度，因此实话实说：“没有。” “原来是这样……那位先生伤的严不严重？巴西的医疗水平实在很有限，公司出钱，马上包机把人送到欧洲来，我来联系医院，头部受伤不是小事。”门德斯说，“至于足球学校，老先生一个人主持压力太大，我在巴西青训也有几位朋友，先联系下他们给球员提供一个短期的训练，一切以员工的健康为主。” 门德斯一番话连消带打化解了局面，而且他看出孟箴在唆使奥伊斯顿装病，自然不敢把人送到欧洲来治疗。 因此现在紧张的人反而又变成孟箴这一边了，门德斯没说出什么值得录音的话，反倒是一直僵持录音笔电量耗尽发出“嘀”的一声。 冈萨雷斯表情变了变，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躺在床上的奥伊斯顿。 良久孟箴才说：“门德斯先生考虑的很周全，对公司的发展是好事。但是霍拉布钦……” 事已至此没办法再兜圈子，孟箴也只能直接提出问题：你到底对霍拉布钦的要求持什么态度？是干脆认输还是拿出力量来和他对抗？ 门德斯说：“霍拉布钦先生这个人我也有耳闻，他在巴西扎根很深。今天孟女士也在，我们公司的所有人几乎都在了，刚好可以讨论这个话题。” 门德斯的声音不疾不徐，但却占据了谈话的主导地位，让在场所有人都只能顺着他的话题走。 “南美历来出足球人才，单是我们来了这几个月的简单搜索，就发现了罗伯托（菲尔米诺）、迭戈（科斯塔）、马塞洛和阿莱克西斯（桑切斯）这几个好孩子，他们未来都有在豪门效力的潜质。霍拉布钦先生依托科林蒂安俱乐部的球探和青训系统，自然能发现更多天才。” 门德斯一开口似乎所有人都插不上话了，只能默默听着：“因此我们插手会引发他的敌意，如果没有我们，这些天才本该都通过他的经纪公司成长起来的。况且自夸一句，我们在欧洲的人脉远不是霍拉布钦先生可以比的，我的朋友就不多说了，单是孟女士的能量就足以影响英国和意大利的几大豪门。” 尽管被门德斯捧了一手，孟箴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门德斯和蔼语调的背后隐藏着阴谋，所以只干笑了一下，没有附和。 “球员转投到我们这里，显然对于登陆豪门更为有利。如果拉伊奥拉先生也加盟进来，是不是？整个意大利都为他们敞开了。霍拉布钦先生不可能坐视这种情况发生。他必须要想办法反击。欧洲是我们的主场，南美就是他的主场，尤其是巴西，特别还是圣保罗州，当初选在这个地方经营足球学校也真是再巧不过。”门德斯似乎在拉家常，病房里几个人都静默无声，连仪器也不再发出响动。 “我要先做个检讨，没有把霍拉布钦的这一种反击当回事，我原以为他不敢让□□做什么超出限度的行为的，充其量是威胁恐吓，没想到把两位打伤，还这么严重。”门德斯的语气居然还很诚恳，伯德女士和奥伊斯顿是装出来的重伤，现在也只好假意接受门德斯的道歉。 冈萨雷斯也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冷哼一声捧着手机没多说话。不过孟箴倒是不大在乎他，在圣保罗犯了这么大的错误，逼得门德斯亲自下场给他擦屁股，冈萨雷斯估计也坐不稳这个南美负责人的位置，想来要回里斯本海滩游泳去了。 “霍拉布钦的这种攻击方式效力很有限，我原本以为他不会使出来的，结果在布置上出现了如此大的疏失。他真正能攻击到我们的手段，不是去威胁孟女士或者你们几位中的什么人，我们不会吃他这一套，而是在于威胁南美洲的小俱乐部、业余经纪人和球探，让他们不敢和我们合作，不敢接受我们的雇佣，不敢向我们提供信息，这才是霍拉布钦真正有可能取胜的方式。”门德斯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呼吸也有些急促，说完之后稍稍喘气。 孟箴似乎隐隐触碰到了他的真实用意，但似乎还隔着一层雾，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我们都是外来人口，想要在南美洲搭建起选拔人才的网络，必须依托这样的球探系统，否则我们怎么能认识那些还住在贫民窟或者什么地方的下一个贝利和马拉多纳呢？”门德斯话锋一转，“当然，孟女士有自己的球探系统，她还不会讲拉丁语，但就是能找到人，这实在太厉害了。” 不等孟箴说什么，门德斯突然加快语速，急促地说：“霍拉布钦一定会堵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