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莱顿】 刚刚结束自家旅店忙碌的一个早晨,准备来杯咖啡休息一下的劳拉真好看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客人。 “中午好,梨小姐。”劳拉有些拘谨的把刚刚洗完抹布湿漉漉的手掌不着痕迹的在身侧的围裙上擦了擦,这位已在酒店预定了三个月的长住客人并不难打交道,反而可以说她平时表现的算是非常友善了,但劳拉每次见到对方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的拘谨起来——这大概是她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在面对一位比自己年长几岁,成熟且充满魅力的同性时自然而然萌发的一种向往和羡慕混杂的复杂感情吧。 这位到来不过两周就已经在周边居民中出名的‘梨小姐’是一位极其美丽又神秘的东方女性,在从小就小镇生活了的劳拉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见到如此美丽的人,她第一次知道真的有人拥有像是东方丝绸那般光滑细腻的皮肤,正值青春期难免为皮肤问题烦恼的劳拉实在是太羡慕了:花了大功夫在皮肤治疗上的劳拉很清楚,这样优越的皮肤状态只可能是天生丽质,是没办法的。 再加上梨小姐充满浪漫与艺术气息的职业:她是一位画家,劳拉之前偷偷在网上搜索过梨小姐的名字,劳拉对于‘画作’的鉴赏能力就是普通人的水平,只觉得梨小姐的画很好看倒也说不出来哪里出色,反正一看就知道那绝对是极高的水准。除此之外,梨小姐的百科词条上列出的一长串需要翻好几页才能看到底的人物介绍和奖项陈列更能让劳拉知道眼前的这位女性是位多么了不起的人士。 简而言之,梨小姐几乎满足了劳拉对于‘完美女性’的所有幻想,这样她在每次遇见梨小姐是都会变得肉眼可见的紧张——但是梨小姐从未对此有过任何举动,她也有着许多艺术家都有的孤高和冷淡,对于所有人都客客气气的保持礼貌友善的态度,但也仅是到此为止。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劳拉的脸在和梨小姐对视的第一时间就红成了一个苹果,梨小姐依然秉持着礼貌的微笑,轻轻向劳拉点头。 “下午好,劳拉小姐。” 用了好几天才做好心理建设的劳拉鼓足了最近积攒的所有勇气终于向对方搭话,她的视线都不敢放在梨小姐的脸上,只紧张的盯着对方手上拎着的画架:木制的画架看起来并不是轻飘飘的样子,但梨小姐似乎拎的并不困难。 “您,您今天又是去采风了吗?” 已经准备离开,却突然间第一次碰到这个旅店老板家的女孩对她说了除过问好之外的话语,阿梨有点意外的停下了走向自己的房间脚步,转头客气的笑了笑。 “是的,最近河边的花都开了,风景很美。” “嗯,对,初夏的莱顿一直都很好看…呃…”劳拉也没想到自己会立马陷入没话说的,她触电般收回了自己刚刚不小心碰撞上对方眼睛的视线,有点慌忙的努力寻找其他话题。 “您,您一直都是一个人吗?”这话一出口劳拉就知道说错话了,她赶忙弥补,“不是,不是,是我每次看您都是一个人出去然后一个人回来,我…”总感觉越描补越乱了,劳拉支支吾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终于沮丧的放弃了。 “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抱歉打扰到您了。” “没关系,不必道歉。”梨小姐脸上依旧是温温和和的笑容,她将自己肩上有些滑落的包向上提了提,礼貌的告别。 “再见,祝你今天过得愉快。” “您也是…”劳拉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是很难愉快的起来了,难得和自己憧憬的女士搭上话表现却可以算是糟糕透顶了。 真是一场灾难——对于十几岁的少女而言,这足以称得上是一次不小的打击了。 ‘梨小姐会不会觉得我好蠢,讨厌我呀…’劳拉忧郁的想到,中午吃饭时都一直在想这件事,漫不经心的扒拉着盘子里的食物,不出意料被母亲教育了一顿。 “烦死了啦!”年轻气盛的女孩怒气冲冲的放下碗,“我吃饱了,回去干活了!” 劳拉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失去方向感的小狮子,横冲直撞就冲进了旅店的前台。她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不过长期以来父母对她的教养和对于母亲威严的恐惧让她也干不出什么过激的撒气行动。这个普普通通的,可以被称作一句‘好女孩’的姑娘在台子后怒气冲冲的转了两圈,然后脸颊鼓鼓的坐回了到了前台的椅子上。 门口的风铃响了,是有客人来了。 劳拉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脸上的表情,强迫面部肌肉露出微笑,她抬眼向客人的方向望去。 “欢迎…光临。” 尾音不自觉的变小了些,劳拉确定自己起码呆了有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此时她之前满肚子的怒气已经在眼前这个人的面前完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比见到梨小姐时更激动紧张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