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大概在没有比人类更擅长伤害,折磨,杀死自己同类的种族了。 被记录的名字一个一个暗淡了下去,余下的那些很快也就会是同一个下场了吧。亲眼见证仇人一个个死亡,却好像已引不起多余的情绪波澜。 寂静的深夜,大多数人都已陷入安详的深眠,一向警觉的波本此刻也在沉睡之中,身侧的床铺还有明显躺过的褶皱,只是现在却只剩一个空位。 消失的人正独自一人坐在开放式的阳台上,这套位于东京核心位置顶层的公寓视野极好,即便已是万籁俱寂的夜晚,都市中不曾熄灭过的灯光依旧笼罩着这座城市。 阿梨深深陷在绵软的沙发中,在冷涩的秋风中仅在单薄的真丝吊带睡裙外套了一件薄针织外套,光裸的脖颈和两条修长的双腿裸露出大面积白皙的肌肤。她似乎感受不到空气中遍染的寒意,双腿交叠在一起,压在上面的左腿微微摇晃着。 她手中把玩着一个精巧的怀表,外表看起来是常见的机械类型,但表盘上的指针正不稳定的一时顺时针,一时逆时针的旋转,表盘上也并没有时间的刻度,取而代之的是数个不知道是什么含义的奇特图案。 阿梨高高举起怀表,表盘上的指针开始疯狂旋转,随后突然瞬间停滞,精准的指向了一个方向。 阿梨保持着单手举高的姿势,微微侧脸看去,漆黑的双眸里是晕不开的夜色。 “你好啊。”她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说道,一个本应无法被察觉,无法被捕捉,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身影逐渐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她微微一笑,“该说是初次见面吗?好像也不太对。” 发丝在漆黑的夜里也像是流动的暖光,蜜糖色的肌肤,灰蓝的眼睛里难掩震惊,对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阿梨轻声唤道。 “另外一个世界的,零。“ 短暂的冲击过后降谷零很快恢复了镇定,也许是这个世界有太多刷新他世界观的东西,此刻作为异界来客的他被人察觉到也不算是没有预想过的事情。 “您好,阿梨小姐。”降谷零彬彬有礼的道。 阿梨却不接话了,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降谷零一会儿,直看得降谷零快绷不住脸上的笑容,才幽幽叹了一口气。 “不同的世界,差距还真的是很大。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这么讨厌零的这张脸。” “你最好别再这么笑了。”她平静的道,“不然我会想要杀了你。” 降谷零表情一僵,收起了笑容。他长了一张显小的娃娃脸,平时笑起来时总让人不自觉的心生亲切,而在面无表情时,危险又压抑的气势让人难以相信这会是同一个人。 “这样可好多了。”阿梨还是原来那副姿势,懒洋洋的侧躺在沙发上。似乎根本不在意眼前这个露出獠牙的男人。 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动静,阿梨果断坐起身来向卧室的方向走去,很快她又重新出来了。她掩上房门,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不远处的降谷零,轻轻挥了挥手。 降谷零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瞬就来到了一个神奇的空间,他低头向下看,此刻他正踏在星河之上,一颗美丽的蓝色星球正缓慢旋转。 好极了,这个世界还能更离谱点吗?即便这个充满各种奇奇怪怪超能力的世界已经无数次刷新了降谷零的三观,但不再是旁观者视角而是亲身体验了一次这种超出人类的力量,还是让降谷零已被重创过的唯物主义基石再一次被碾了一遍。 “这里短时间不会被打扰,算是个说话的地方。”阿梨站在原地没有动,“不必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 两人在沉寂的空气中僵持了数秒,降谷零才开口道,他仔细斟酌着每一个出口的字眼,“那么…是想找我谈什么呢?”大概猜到了为什么阿梨之前会说出那样的话,降谷零小心的避开了称呼的问题。 “谈什么呀…嗯…”阿梨沉吟了一下,”先谈谈你观察了这么久看出了什么吧?” 虽然不是降谷零本人的意愿,甚至可以说他也是被迫,但这段时间他的行为被盖上一个‘偷窥者’的名头一点也算不上过分。不过好歹也是这么多年摸爬滚打过来的,降谷零面不改色的回答道,“毕竟是两个世界,不一样的东西太多了。这个世界比我认知到的…”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精彩多了。” “总是拐弯抹角试探人这点倒也是很像。”阿梨笑了笑,降谷零看似讲了一堆实际上没有一句重点,甚至反过来向她套话,在谨慎和套路这一点上他和零倒是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也无所谓,懒得再跟他兜圈子,阿梨单刀直入道,“精彩,是指超能力的方面吗?” “你们的世界,是没有超能力的吧?”虽然是疑问句,但阿梨的语气却非常肯定,“这个世界对于你的参考意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