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梦。 阿梨熟练的避开了溅射过来的血液,一脚踢开挡路的残肢,从行刑者的身后靠近,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从他身上摸出了□□,抵在腰椎的部位一枪废掉了一人。 不必浪费过多的子弹在其他护卫身上,她麻木的举枪瞄准了被悬吊在刑架上的父亲,一枪毙命。下一发子弹也顺利贯穿了母亲的咽喉,结束了两人的折磨。 干脆利落,这是她多次总结下来的‘经验’:如何在不被阻碍的最短时间里射杀他们。而在又一次亲手‘杀死’父母后,整个场景如同镜片一般破碎,她与碎片一同朝着黑暗的空间下坠。 再次睁眼。 这回不再是父母死亡前的牢房,繁华的东京中心到处充斥着人们绝望的哀嚎和惨叫,脚下黏腻腻的,四周到处是零散的肉块和人类残缺的肢体。 口腔里是恶心的腥气和腐味,胃袋像是被岩浆舔舐过,烧灼的饥饿感要让理智蒸发。 满目疮痍,阿梨却无动于衷的抬起头,辨别了方向后一脚迈出满地的烂肉又被挤压出黑褐色的汁水,还有一些黏腻在了脚上。她赤着足向着一个方向狂奔,沉重的身体每一步都震踏着路面压出一个清晰的巨大足印。 不多时她就赶到了战况最焦灼的中心地段,眯着眼看清了方位,一脚蹬地高高跃起,怪物一样的身体爆裂炸开庞大的能量,四周的所有人都卷入其中被炸的粉身碎骨。即便是六眼神子和诅咒之王也毫不例外。 巨大的怨念在整个东京覆盖,迅速蔓延至了岛国的每一寸领土。在整个国家都被浓郁的像是要凝结成液体的黑雾所覆盖之时,以全日本1.25亿人口为祭品,连通那个世界的‘门’终于打开了。 千万年来无处可去,游荡在这个世界的孤魂从全世界各个角落被席卷进去,一整个国家的领土变为了海面上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咆哮着吸涌所有的亡灵。 ‘咔嚓——’。 如同末日的景象定格,再一次碎裂。等到下一次睁眼,又回到了那个空廖的,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的空间。 阿梨对这片空间已经分外熟悉了。自从那年从特莉休母亲,也就是她的小姨手中拿到‘书’的残页并由此链接上了另外一个世界知晓一切真相的自己,每一次入睡阿梨都会真实的重复一遍另外一个世界中的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怪不得葛叔叔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告诉她父母死亡的真相。在阿梨第一次经历另外一个自己的过去时,亲眼目睹父母被折磨至死,甚至死亡后还要被诅咒为咒灵再拔除,极致的绝望和愤怒让她同另一个自己一样选择以活人之身堕化为咒灵。 那个世界的自己最终还是成功了,她报复了所有仇人。在遍寻不到其中的罪魁祸首乌丸莲耶时,怨气冲天的咒灵最终决定将整个日本拉入‘彼世’。如此一来,即便乌丸莲耶曾经抹去过他在彼世的痕迹使人无法追寻,但他本人还依然藏在这个国家,就无论如何也逃不开被拉入那个世界。 没想到如此却意外的打开了‘彼世’尘封已久的‘门’。这个世界的‘门’自数千年前就被封闭,亡者的灵魂无处可去,只能游荡在活人的世界里,因此现世怨念丛生,恨意四起。‘死亡’的力量无法被这个世界消纳,即便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能够掌握,却也只是杯水车薪,无从救世。 满腔恨意想要毁灭世界的‘咒灵’,却意外打开了‘救世’之门,何其讽刺。已经了无生志的‘咒灵’遇见了另外一个世界正在追寻‘真相’的自己,或是好意或是恶意的帮助了她,给予了阿梨自身所有的力量,就此彻彻底底的消散干净。 比起另一个亲眼看见父母死亡,并堕成咒灵的‘自己’,阿梨是幸运的。可不死心的寻求真相又导致了她更甚一层的‘不幸’。 在一次又一次经历另外一个‘自己’的命运时,阿梨有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疯掉了?或者,自己是不是曾经疯掉过?因为在她的记忆中曾有大片断断续续的空白,而在她无知无觉的时刻,她与‘彼世’,或者说那扇‘门’的联系也紧密的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程度:她离完全堕入‘彼世’,也不过是一线之隔。 可这又让她如何甘心呢?在艰难的拼凑好理智后,阿梨在那股想要刺穿头骨的剧痛中想:必须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可那时她的意志也已经无法完全控制身体了,为了不让那个连另外一个自己翻遍整个世界都找不到的罪魁祸首:乌丸莲耶逃走,阿梨断断续续的在日本各地留下了‘种子’。只要有人试图在这块土地上召唤‘彼世’,那么这个国家就会如同另一个世界一般,被拖入‘门’中。 只是,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她依稀还记得,或者说,有一种本能在阻止着她立即召唤那扇‘门’。直到完全找回意志前,阿梨都在全世界各地游荡着,如同走在荒野中的孤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