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的院落立于雨夜之中,玉锵一步步地又走了回来。 他敲了敲门。“小姐找。” 不久,房门便开了。 陆凝看着被雨水淋湿的他,有些狐疑。 “亭中。”玉锵开口。 陆凝撑起伞便要走,但玉锵却将她打昏,他一手抓着她,一手接过从她手中滑落的雨伞。 一切回归于平静,风雨依旧。 然而陆清雪突感背后一凉,跃起落于一旁,还未看清来人,对方剑刃又至。 此人功力远在方才那人之上,也在她之上。 剑如闪电,气如破海。 这一招——乃为“迟暮”! 陆清雪的心一沉,她已猜到来人,但对方却不仅不肯收剑,剑招快而华丽,她一手解开披风带子,眨眼间,白色的披风与锋利的剑刃交织在一起。 蒙面人看着他们二人,已知结果,他扯下面巾,转身,缓缓走到银剑落下之处,拔出剑,又去捡了剑鞘。 剑回鞘中。 地上白色片片,锋利的剑刃抵在她的喉间:“你的心乱了。” 陆清雪不会忘记这张阴沉的脸,明明是那样熟悉,她却觉得陌生。 看着她有些不甘的样子,陆修远却收回了剑。 冷风吹来,陆清雪不禁打了个寒战,连连咳嗽几声。 璆鸣撑着一把伞走过去,为她遮风挡雨。 但陆清雪却冷的不住咳嗽。 “宁可伤害自己的身体,也要隐瞒你将近痊愈的消息吗?”陆修远眉头紧锁,眼神复杂。 陆清雪怔怔地看着他,他知道,他都知道…… 这时,玉锵带着昏迷的陆凝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他为其撑着伞,虽无雨水落在她的身上,但她却昏迷不醒。 “小凝儿!”陆清雪急切地要过去,离开璆鸣撑的伞,却还是被陆修远抓着手臂,风雨再次淋落她的身上。她扭过头,压着心中愤恨,咬着牙:“爹!” 璆鸣连忙上前,再次为她撑着伞。 “为何要隐瞒?”陆修远问。 她没有回答,却看向玉锵,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姐隐瞒地很好,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可是,小姐去温泉并非为了疗伤,而是为了增进功力。所以老谷主和先生的紧张感少了许多。另外,”玉锵看了看昏迷的陆凝。“她也不再吵着要医小姐了。” 陆修远看着她。“你是要为父亲自去问,还是你自己说?” “是。咳咳咳!”陆清雪承认。“我拜托外公和先生隐瞒,又让先生下毒,让我保持原来模样,但我,咳咳咳,终究还是无法痊愈……” 听到她说她让先生下毒,而且还是无法痊愈,陆修远便有些心疼,态度一下子便软了下来:“雪儿,你这是何苦呢?” 看到他这幅担心的模样,若没有那件事,陆清雪早便委屈地扑入他的怀中了,但偏偏发生了那件事,还偏偏让她瞧见了。她隐忍不发:“爹来此处,便是为了试我功力吗?” 陆修远不解她的这份疏远,但还是担心她:“先请先生解毒吧。” “我可以解,爹便直说吧。”她不想浪费时间。 陆修远松开她的手臂,叹了一口气:“你娘,很想念你。” 陆清雪红着眼睛,并非是因为想家,那个家里,她只会想念白弟一人。她有些绷不住,是因为她猜对了,他说这话,无非是要她回家,可她不愿回去。 “跟为父回去,至于你妹妹,要去要留,也都随她。” “回去,做什么?”她却问。 陆修远却不说话,现在还是先不告诉她为好。 “若只是回去,又为何要试我功力,而且还要亲自出手?” 她太聪颖。像他一般。 在她小时候,他便深深知道了这一点。 “想要我做什么?”她看着他的眼神中都多了几分悲凉与伤痛。嘴唇抖动,带着几分恨意和忧伤:“杀人吗……” 陆修远微怔,眼神变得狠厉:“你都知道些什么?” 看着他的眼神,她便想到那晚他毫不犹豫杀死陆凝母亲之时的样子。她早已不认识他了,或者说,从来也没有真正地认识过他。 陆修远回想着,她是从何时开始如此疏远的?从离开家……不,还要再早一点。是……从那个女人死去!他忽然觉得一惊,莫非,她看到了…… “通”地一声,陆清雪却突然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