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大伙也都看出这个人本性不坏;许是被排挤欺负惯了,需要好一段时间缓和和调剂。 傍晚,结束了一天的练习后,几名弟子擦着汗,挽起衣袖扇着风交流心得。 “近日棍法中的最后几个招式,我还是想不通。先生连起来流畅又轻松,为何我这么累,还老跟不上。”两名名年轻的少年对李闯讨论起来。 “才刚刚开学,我的经验便是,先多练习几次熟悉;待练他个百八十遍了通常就可以融会贯通了,若还是不行,我再请教先生,免得先生觉得我蠢笨。”李闯脸庞有些黑,憨笑解释自己也不太清楚。他的天赋不是突出的,但一直是这里最勤奋刻苦的。 “阿渊你看,我说闯哥也要再等些日子嘛,你可不要太心急了。”一旁边的钟立对兄弟钟渊安慰到。 见一旁尚在收拾整理的杨远还在,他赶忙问:“咦,对了阿远,我见你练得挺好的,你可是掌握了?” 他也并未完全掌握,只是稍微表现好了些。事实上,整日他竟都有些分心,听到钟立这突然一问,竟有些被噎住,这才清理思绪,便也平静回复道:“我也一样,未得其中精髓,练起来也并不轻松。” 见一向表现甚好的杨远都作此回答,众人便也放下担忧了,一个个的喜色浮上脸庞。见他准备要走,李闯拉住了他。 “山庄后面有处小溪流,是从最高处的岩石缝流出的泉水,可清爽凉快了,我们几个要去试试。问过先生了,那处没人去,咱都可以,你和我们一起吧。” 他喜清净,不想和众人一起;刚想要拒绝,就听钟渊的声音:“不对呀,月清娘子得要找阿远的,他没有空的。” 又是王月清,一想到她,心里就毛刺刺的不舒坦;刚想开口打断和解释,李闯直接怼了回去。 “我瞧着一连好几日,月清娘子都没有唤阿远过去了吧。应该也不会再临时找他吧。”李闯的黑脸瞧着杨远尴尬笑笑,“阿远,那你还跟我们去吗?” 杨元用余光不经意瞥了瞥院门外,还是没有其他人的身影,烦躁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头来。往常要么王月清就来院中看他们练习,要么就在快结束的时候安排个人过来传唤他。他的目光惯性往周围看,可如今没有任何人等着他。甚至,这连续的两三天都是这样。 本想着离开了这女人,就少很多麻烦事儿,现在看来有些低估了她这个麻烦,一向平稳的心,好似风吹起一丝丝波澜。他有些不知王月清到底再搞什么花样,也不知为何自己突然便会这么被抛开。内心一声苦笑,原来她还是那个她,若是没有价值,也懒得再见一次。 “阿远,你去吗?”李闯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再次抽离出来。 “嗯,我同你们一起。”也许是这女人在玩花样,擅于控制人心;也许是这天气燥热,让人心烦……那正好这傍晚去那清泉流淌下的溪水之中里冷静冷静。 天边的最后一抹霞光还未散去,清清浅浅的月牙已经印在了空中。几人除却了衣物,跳入水中,游玩嬉笑中。只有杨远离得稍远一些,他将整个身体都往下下沉,在水中他感受到被清泉环绕下的冷静和安心,体温迅速降低,心情也渐渐平静。 俄顷,他浮出水面,闭着眼仰起头。额间脸颊都是打湿的头发,天上浅浅的微光映在水面,水面荡漾,有如同月色丝绸一般温柔闪耀的光辉。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这山中肆意吹拂的清风;被水沾湿的睫毛在这时刻显得纤长密集,他微扬起的下巴,清晰好看的下颌线勾勒完美的侧颜。随着他深深的呼吸吐气,结实的胸膛在水波摇动中起起伏伏。 清凉的水,清爽的风,这丝丝缕缕的冷意对他来讲恰到好处,终于恢复了平静。他缓缓张开眼,视线便是那天空那湾月牙。 可恶!竟又想起了王月清,都怪这月亮。 一行人待玩够了,泡得足够痛快了才穿好衣服回去。此时天已黑尽,仅剩那空中点点星光和那湾颜色更亮的月。 月亮从来没有错,也从不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