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年重新瘫倒在床上。 这下不好办了。 萧睿生气可是要比秦政生气更可怕。 他一定会怪自己把萧容鱼一个人丢在家里,然后跑到了这么危险的地方。 “沈新年,这一路的风景可好?” “呵呵~谈起萧睿这就打退堂鼓了?跟我吵架的气势哪儿去了?” 秦政慢慢地吹着茶,慢悠悠地说道。 “萧睿可比你难说话多了……”沈新年小声嘟囔着,全身都卸了力。 他懊恼地用手臂挡着眼睛,脑子里又在迅速地转着,真的要找个好的办法来安抚萧睿才好。 突然,门口的一个黑衣随从抬起了一只手,迅速示意大家噤声之后,快步到窗户跟前侧耳倾听了一阵,然后猛地打开了窗户。 就在窗户打开的那一瞬,一只花灰色的信鸽几乎同时撞进了屋内,被黑衣随从一把托住。 沈新年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位就是帮他拿行李的那个叫做林枫的随从。 林枫从信鸽的腿上取下了一个牛皮色的小纸筒,就把信鸽放在了桌子上。 沈新年注意到,那小纸筒比一个婴儿的小手指粗不了多少。 秦政把茶杯往那只信鸽面前一推,信鸽就开始喝起水来。 林枫看完那个纸筒,变戏法似的取出了一个火折子,将纸筒烧的干干净净。 “公子,萧国公今晚即到西山。” “嗯。” 林枫打开窗,扬飞了那只信鸽。 沈新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被林枫利落干净的动作惊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这都是他在电视上看到的情节。 真是太魔幻了。 沈新年还在发呆的时候,秦政看向了那个副将。 “你且下去准备一下,务必封锁萧睿来西山的消息,走漏一点风声,我拿你人头试问。” “公子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副将匆匆地出门去了,沈新年方才回神。 这怎么和他想象的上战场当军医不太一样? 停了一瞬,他终于忍不住问出口,“这到底是哪儿?” 秦政看了他一眼,抬了抬手,林枫和另一名黑衣人无声地退了出去。 “这里是西山镇,是大乾和北凉的交界地。” “这西山馆驿,则是大乾设立在此的情报站。” “此地到处是暗探明哨,我到这里的时候是对外封锁了消息的,所以只能在暗处等你。” 沈新年摸着后脑勺,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难怪乌骏认得那店小二。 难怪乌骏认路。 等等。 沈新年复又看向秦政。 “你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 “每年一次,三日内跑一个来回。” 秦政坦率的眼神让沈新年的血气迅速上涌。 “你……” 沈新年升腾了一肚子气愤的话,冲到了嘴里又说不出来了。 “所以那乌骏其实是你的马?” “正是。” 这回沈新年真的无语了。 换句话说,秦政出城的时候就把乌骏留给他坐,是一早就猜到了他会跟不上。 “我的房间在哪儿?”沈新年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没有房间,就留在这儿等萧睿来。” 秦政声音淡然的让沈新年一度想发疯。 “你什么意思?” “倘若你想要上战场救人,你就要归到萧睿的部下。” “至于你能不能上战场,全听萧睿的。” “我有我要做的事,见过萧睿后我自会离开,与你无关。” “秦政!!你欺人太甚!” 沈新年彻底发火了,心中仿佛有一头震怒的狮子在来回乱撞。 这帮人就这么瞧不上自己吗?! 秦政不再看他,直接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进入了调息状态。 沈新年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颓丧地跌倒在了床上。 入夜,月光西斜,萧睿准时敲响了秦政的房门。 沈新年这才体会到什么叫真的尴尬。 数月前还不辞而别的萧睿又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沈新年的心情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 看起来他们这样碰头确实不是一次两次了,萧睿进来之后的整个状态俨然一个老道的谍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