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年一个激动,差点撞翻桌面上的药筐。 阿伊莎站在药房门口,羞怯却又明朗的笑着看向他。 她没有戴面纱。 她脸上的红斑狼疮,已经淡到像是一层红晕那样了。 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好像大胡子之前送来的奶葡萄一样。 “天哪!阿伊莎!你真的是好了太多!” 这简直是医学奇迹!沈新年在心里惊呼。 他赶紧招呼阿伊莎进门,围着她上下前后左瞧右看,看看眼睛又看看舌苔,查看过手指又赶紧号脉。 指甲周围的溃疡已经干干净净,十根青葱似的手指头微微地拢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温婉又青春的弧度,让人看着心旷神怡。 阿伊莎这次穿了一个粉纱半袖,完全没有再要去遮掩手臂上已经褪成了粉红色的瘢痕的意思。她大大方方地抬起那原本就白皙修长的手腕给沈新年看。 “沈先生!你看!它们真的都快要不见了!”女孩子的声音激动难掩。 “这几年我常常做噩梦,我梦见我变成了一个妖怪,就是草原上传说中的那个被狼咬过的妖怪。” 阿伊莎用她那双葡萄似的大眼睛深情款款地看着沈新年。 “沈先生,你挽救了我的生命。” 沈新年慌忙躲开这炽热的目光,他突然发现这个事情的走向有点不太对。 这要让秦政看见,非把他脑袋扭下来当球踢不可。 “太好了!你恢复得这么好,我从心底为你高兴!” 沈新年呼了一口气,给了阿伊莎一个大大的笑脸,“你好了,我也要出宫回去了。” “回去?”阿伊莎的表情凝住了一瞬,“你不是这皇宫里的人吗?我以为你是大乾陛下的专用医生。” “如果他生了病,我也可以给他看。”沈新年笑了笑道。 “但是我有我自己的家,我的妻子还在家等着我。” “妻……子?”阿伊莎愣住了。 “是呀,我和我的妻子刚刚成婚没有多久。”沈新年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收拾自己的药箱。 他打算将这最后几服药研制好,就跟秦政请辞出宫。 “你已经成婚了?”阿伊莎手指绕着自己的黑辫子,靠在门框上喃喃地问道。 沈新年没有再回答她什么,只是对她和善地笑了笑,将桌子上的几副药都归拢到大胡子送来的那个大箱子里,还有自己写出的药方,也一并放进了箱子。 他必须要快点离开了。 从上一次秦政一字一句地跟他分析大乾和这周边番邦国家的关系时,他就明白眼前的这个女孩最终的归宿很可能就是眼前这座皇宫。 否则秦政不会把压箱底的好药都由着沈新年给她用上。 虽然说秦政他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也算是还可以吧,但娶阿伊莎却是彻彻底底的一场政治互动。 这不是他一个平民可以改变的事情,秦政考虑的十分长远,只能说他完全是为了大乾的未来。 就算这些沙漠背后的番邦小国,对他暂时构不成威胁。 可大乾头上的那个久攻不下的北凉,一日不除就一日是个隐患。 秦政他不是个好战的皇帝,他必须要想别的办法来保住大乾。 这种时候,一个女孩的终身幸福和皇朝利益相比,似乎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希望她以后嫁入大乾,能为她的族人和国家提供更好的庇佑。 当天下午,沈新年就带着一大堆秦政赏的礼物出了宫,一路快马加鞭地回到了国公府。 萧容鱼还在陶陶居忙,他只好先将东西归置了一下,又装上几样小食,风一样的赶向了陶陶居。 他太想萧容鱼了,想念陶陶居的酒和菜,想念胡小成和胡小草,想念自己的睿和馆,可能还有点想念陈奉之。 路上他想了许多种萧容鱼见到他时的反应,甚至还在心里模拟了多种见到萧容鱼要怎么安慰她的场景。 谁知道到了陶陶居,真正热烈欢迎他回来的人只有胡二牛。 而萧容鱼,正在后院里听杜蔓蔓吐槽陈奉之。 见到他之后,只是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就又投入到女孩子的八卦当中去了。 “你回来了?太好了,晚饭我们一起吃,等下你差人去喊下陈奉之。” “……” 杜蔓蔓还在热火朝天的骂着陈奉之,沈新年抱着胳膊坐在旁边,梗着脖子气哼哼地听。 “那个陈奉之,属实太笨!” “我让他这么干,他非那么干,真讨厌!” 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