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容鱼听到萧睿的咳嗽就赶忙过来看,发现他不知何时自己将身体转向了另一边,也没有多想。 只是探了探萧睿的额头,感觉得温度正常后,就帮他被子盖好,盖着盖着就发现不对劲。 萧睿的身体是转过去了,那条伤腿却还是平躺的角度。 箫容鱼疑惑地看了看,轻轻地唤了一声萧睿,见他并没有反应,自己又敢擅自挪动,只好向沈新年招了招手。 沈新年还在思索后面怎么劝秦政不要再把萧睿弄出去,看到箫容鱼招手,赶紧也跟了去。 “嗯?”当沈新年看到萧睿奇怪的姿势之后,也疑惑了。 “把他挪回来,他伤的是大腿骨,不可以来回翻转,只能是这样的姿势。”沈新年说着就要抬手把萧睿给扳回来变回平躺的姿势,箫容鱼赶紧拉住了他。 “稍等片刻。”拦住了沈新年,箫容鱼就坐在床边,轻轻帮萧睿搓起了后背。 萧睿从来没有体会到过这种感觉会这么舒服。 其实他躺了这些天真的背都快躺断了,可是他却拉不下脸跟箫容鱼说我背疼。 萧睿常年在外征战奔袭,从箫容鱼的娘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经历过什么温馨的时光了。 等到他觉得舒服了不少的时候,箫容鱼的手停了,接着就是沈新年上手把他给掰了回来。 又是一番折腾,沈新年就向箫容鱼告辞离开了国公府。 看到萧睿似乎又平稳地睡下,箫容鱼也打算回到自己房里稍作休息,晚饭过后再来看望,心里想着便轻手轻脚地往门口走。 “鱼儿。” 就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箫容鱼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了愣了一瞬,复又把门关上,看向了萧睿的床榻。 “鱼儿,别走。” 萧睿睁开眼睛看着箫容鱼,声音平静而柔和。 “……爹?”箫容鱼做梦似的往萧睿的方向走。 从小到大,萧睿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的小名,也从来没有用过这么柔和亲切的声音唤他。 “爹,你怎么醒了?” 箫容鱼望着萧睿,后者躺在那里仍旧虚弱不堪。 萧睿踌躇了一阵,鼓起勇气问了一句话。 “你是不是特别恨我?”他伸出手,想去握一握箫容鱼,却始终犹豫着不敢向前。 箫容鱼见状,干脆斜坐在脚榻上,伸出手握住了萧睿。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心养伤,怎么又突然胡思乱想了?” 箫容鱼一边安抚着萧睿,一边用力压下自己心中翻腾的委屈和不甘。 “你只回答我是与不是?” 萧睿这回紧紧地握着箫容鱼的手,看着跟前这个眉眼与她娘有许多相似的女儿,言辞间竟然全部都是恳切和丝丝悔意。 箫容鱼没想到萧睿会这样问她,她一时间也没搞明白萧睿这是何意,可是却也不想再承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干脆深吸一口气,回答了个“是。” 说完,自己已无法直视萧睿,只能直直地看向地板。 心中的那股委屈和心伤却再也压制不住,眼底一阵酸涩,泪水就溢了出来。 许久,一只手抚上她的脸,帮她擦去了眼泪。 她惊愕地回头,是萧睿。 “是爹对不起你。” 萧睿平静地说道:“你这样善良聪慧,老天不该让你出生在这国公府,不该让你投生成为我萧睿的女儿。” “我萧睿不配有你这样的女儿。” 萧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只觉得此刻自己的心也开始隐隐作痛,他甚至有些不敢直视箫容鱼。 因为他觉得此刻说这些,却也对已经逝去的十几年弥补不了任何事情。 可是他又很想说出口,而且觉得这个时候,一定要看着女儿说才好。 箫容鱼此刻听到这些话,几乎是震惊了。 她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萧睿,发现萧睿就直直地看着她,眼睛里仿佛也泛出了泪光。 “爹……” “你即是这样想,那为什么当初待我要那样冷冰严苛呢?” 箫容鱼此刻再也绷不住了,这么多年了,她一次跟萧睿撒娇耍赖的机会都没有过。 “别人家的女儿,幼时都能骑在父亲肩头玩闹,你却一个玩物都没有给我买过。” “你即是如此,为什么由着那三夫人欺负毒害于我?” “你可知道我的心里是多么痛苦和绝望呢?” “鱼儿!”萧睿急急打断了箫容鱼的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