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陶陶居的后院,沈新年能清晰地听到胡小成在胡二牛房里不间断的咳嗽声。 而胡小草的房里,她的咳嗽声已经弱了许多。 沈新年见状,赶紧从前堂差人驾车去国公府拿口罩,又从屋内找来了一张大一点的棉布,撕成了四块,分别给了陈奉之和胡二牛围在脸上挡住口鼻,还有冯君杰。 他交代冯君杰速速驾车回自己府上不可外出,就带着胡二牛和陈奉之去了小草的房间。 小草面色更加不好,也已经开始呓语。 小小的身体缩在被子里发抖,仿佛刚从冰窖里出来一般。 胡二牛看到女儿这般模样,顿时心疼得直掉眼泪。 沈新年心下也一阵不忍,他摸了摸小草的额头,手心接触到的滚烫无比的温度印证了沈新年内心的答案。 陈奉之从来没有看到过沈新年如此高度紧张过,他碰碰沈新年,小心翼翼地问道:“小草究竟如何了?” “她现在烧的很厉害,这不是普通的风寒。” “这是传染性极强的伤寒。” 沈新年面色凝重,在古代是伤寒,在现在其实就是流感,流感的传染性和致死率有多强,那此时这个大乾的伤寒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新年一瞬间感觉到有点无措。 他手上一没有布洛芬,二没有抗生素,三连个体温计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接种流感疫苗了。流感的传播速度有多惊人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他现在却连口罩都要自己动手做。 整个京城上万余人,还不算城外的和路上来的,此刻的无措渐渐转变成了焦灼。 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冷冷地和面前的两人交代。 “交代下去,现在你们出入大门,必须时时刻刻戴着面罩。” “陈奉之你接触过小成和小草,暂且不要回府了。” “这个病两个人近距离接触,不管碰没碰到都会传染,因为它是通过这空间的气体来传染的!” “啊?” 陈奉之仿佛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说沈新年,戴着这个怎么吃饭啊?睡觉还戴吗?” 沈新年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我去医馆开些药材,在我回来之前你们哪里也不许去!” 仅仅半天,城内的人也出现了不少咳嗽的人。 沈新年不敢多逗留,跑到离陶陶居最近的一家医馆,开了些柴胡、黄芩,桂枝、干姜、等中药,并跟那里的郎中简单沟通了一下。 不问不知道,一沟通才知道最近高烧不断咽痛难忍的病人每天来这个医馆的都已经超过了十个,这下更加印证了瘟疫的存在。 沈新年向郎中讲了用什么药降温最快,什么药去邪扶平最好,又交代了口罩的制作方法,拿着药就赶紧回到了陶陶居。 那个郎中早就听闻他之前进宫给安贵妃看病的事,又和陶陶居离得近,对沈新年这个最近名满京城的青年人一点也不陌生,自然对他的话自然深信不疑。 待沈新年走后,整个医馆也开始忙碌起来。 在沈新年的医学认知当中,仅仅受凉是不足以致命的,这就是为什么最开始,沈新年只是让胡二牛给小草煮些姜汤来喝。 因为那个时候他仅仅以为她是受了风寒。 而这种瘟疫,受风寒仅仅是引诱它发生的一部分原因,毕竟初期的表面症状是相同的。 感冒,流感,肺炎,伤寒,感染等等症状相似的病症,他知道以前朝代的人根本分不清。 等他再回到陶陶居的时候,萧容鱼差人送的口罩也到了,他赶紧交代陈奉之给大家发下去,又把药给了胡二牛照吩咐去后厨煎熬。 此时此刻,沈新年才觉得自己心焦气躁口渴难忍,他不敢在外面喝水,只得拿着茶壶打了些热水回到房内,猛地灌了许多口,然后坐在桌前发怔。 一分钟过去了,沈新年猛地站起来。 他要去提督府。 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关上城门。 城门外的百姓进不来,城内的也暂时不要往外流动,这样还可以大大的减少传染力度。 然而,沈新年被提督府的人赶了出来。 他们怎么可能听他一面之词就去关掉城门。 他站在城门口,就可以看到外面官道上来回走动的人群里,已经有了不少人在咳嗽,有一些人甚至出现了昏厥的情况。 可守城门的官兵完全置若罔闻。 他只好又飞奔回陶陶居。 找到正在发口罩的陈奉之,开口就问道:“给皇上写信怎么写?” 一句话给陈奉之问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