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把话说完!” 秦政冷着脸,摁下了陈奉之。 他要把沈新年将彩票捐给朝廷的消息留到最后。 他很想看看,这群读孔夫子的人,到底是怎么一个脸色。 冯君杰眼见皇帝站在自己这一边,也不喜形于色,只是按部就班的说:“陛下,当年先帝起于微时,皆靠世家大族鼎力而助。” “上结士人之心,下平黎庶之怨,天地人和,这才有了大乾今日之基业。” “若给了商人一时便利,这些游食之民便会,不务农而食,不务工而衣,为国蠹也。” 陈奉之隐隐觉得这些话不对,在他看来,沈新年可不是一个国蠹,而是一个实心实意为人办事的一个人。 可是……到底该如何反驳对方? 陈奉之抠了脑壳,怎么也想不到一句出来。 文臣倒是交口称赞,武臣漠不关心,秦政看这个样子,顿时觉得人才难得啊。 “所以,你以为,天下的商贾都是蠹虫?” “是。” 冯君杰声音清脆嘹亮,自信心满满。 “那陈奉之,你也说说,这几日你们陈氏的彩票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皇帝偏偏说的是这几日? 半个月之内,陈氏的彩票到底赚了多少钱,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 “回禀陛下,这几日,我们陈氏商行,前往京城之内十所慈济园送粮送油,总计是三千两银子,另还有几座道观佛寺,也在收养孤儿,照顾鳏寡,所以也送了三千两银子的米面粮油,另因为春寒尚未退却,所以也给几处地方送了一些棉衣,抵御春寒。” “可有凭证?” “有。” 陈奉之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账本,上面的日子记载的有之前的,也有最近几日的。 小太监从丹墀下去,拿起账本递上去。 “不必了,给大家都传阅一番吧。” 秦政说完,小太监就先送给了文臣的首领,左相傅粤昌。 他看完之后,再是后面的人,至于另外一个人,也在人群里看到了这个账册。 那个撺掇冯君杰上奏的人,此时也露出了獠牙。 “陛下,虽然从账册上看,陈氏的确做了不少的事情,可是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 陈奉之斜睨了一眼,这个老头,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顽固不化。 元隆,前朝留下来的老臣子之一,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是四十来岁的壮年,现在也已经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混成了所谓的三朝元老。 但是,只有秦政才知道,这个老头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元隆言辞犀利:“而且,彩票的危害,与赌博也是相当,陛下还是不可不防。” 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不住的点头,秦政眼看这个场景,又问了一句:“到底是什么危害?” “彩票者,虚无缥缈,虽然瞧着给人希望,但其实几率渺茫,丧人心智,也是属实,不过……”元隆话锋一转,“利剑是要放在壮士的手里,才能杀敌致胜,不然也是明珠蒙尘而已。” 这个老顽固,什么时候这般的会说话了? 陈奉之在心里嘀咕,只是却偷瞄了一眼,自家老爹在狠瞪着他,连忙转过身,再也不胡乱看了。 秦政也欣赏这人的识时务,于是便说:“那要是放在朕的手里呢?” “自然是天下太平!” 元隆躬身行礼,可是旁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个彩票要收归朝廷吗? 还是说……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便是冯君杰也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仔细想想,从开始到现在,皇帝可是从来就没有明着说过,要对彩票有所处置。 还对彩票也是有所宽宥,不然的话,陈奉之现在绝对站不到这里。 即便他的父亲是陈锋。 秦政拿出了一个折子,“这一份,是沈新年请人做的折子,说三个月之后就把彩票交到朕的手上,你们也可以看看。” 三个月?! 立时冯君杰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麻了半边,活生生的受了一道雷劈。 那岂不是说,从最开始的时候,陈奉之就跟那个沈新年就把生意说好了要给皇帝? 天哪,他这是做了什么啊! 冯君杰惨白的脸色,摇摇欲坠的身体,一下就在人群里更加的显眼。 秦政先不去看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