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的死法,都是千篇一律的。 沈新年跟着报信的人去到了孙猛子的家里,无视了屋顶破了洞,也无视孙猛子家里到处都是油腻腻,黑乎乎的样子,更加无视了外面已经沾满了看热闹的人。 “这个人,就是陶陶居的掌柜的?看起来,很年轻啊。” “嘿,不是说,陶陶居的老板,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 “姑娘哪里能镇得住场子?不过就是心肠不好,居然让孙猛子喝死了。” “他活该!” 人群里面的议论,若有似无的进了沈新年的耳朵,大多数人都觉得。 这个人死了活该,一点用处都没有。 可是…… 衙役们已经在那个破旧的屋子里面忙活了起来,圈着围裙的男人,正在仔细的看着尸体的样子,然后在记录着什么。 而沈新年被隔开在外头,心情紧张。 他知道顾淮被萧睿打成了那个样子,不大可能继续出来兴风作浪。 可是陶陶居刚刚开张没多久,就遇到这么多的事情。 现在出现一个常来的顾客死亡,只要是有心针对沈新年的话,那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所以他紧张也是理所当然的。 过了一会,仵作站起来,跟衙役嘀咕了两句,就朝沈新年走了过来。 “你是陶陶居的老板?” “是。” “这个人应该是喝酒喝死的,你们……” 衙役都还没说什么,一声凄凉的嚎啕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的儿子啊!你真是命苦啊!丫头刚刚赚了钱,你就被人下毒害死了啊!我的儿啊!” 灰白的头发,跟着老妇人号丧的声音抖动,那张跟孙猛子有点像的脸,在那里闹腾,只能让人不停地往后退。 “这是……” “孙猛子的老娘,徐氏。” 衙役皱眉听着,“老货,你嚎什么嚎!没看见衙门里的人正在办事!” 威严的声音,却让徐氏更加的有了怒气,“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我儿明明就是被毒死的,怎么可能就是喝酒喝死的,老天爷啊,没有眼啊!你快收了这群人吧!” 衙役想往前一步,那徐氏立马就站起来,“怎么,你还想打死我这个老妇人不成!天子脚下,你敢这样做!老娘就敢去敲登闻鼓!让皇帝老爷来评理!” 仵作连忙吧衙役拉住,小声的说:“这就是个老虔婆,你理她作甚,到时候反让你一身的腥臊味。” 年轻的衙役,脸皮已经被这老妇人气的发红,最后还是把捏着的刀放了回去。 仵作也就说:“老夫人,您儿子真的是意外,与别人无干。” “什么无干,我儿要是意外的话,为什么脸色成了这个样子!紫色啊!嘴唇也都是黑的啊,你们这些无良的狗东西,睁着眼睛还说瞎话!” 沈新年听着这个老婆子吵闹,虽然他不是法医,但是人体的死亡也是他必须学的。 但是现在……要想真的制止这个女人的吵闹,那就必须去解刨尸体,这种事情…… 现在办不到的吧? 沈新年想着对策,如果孙猛子死亡的原因不解释清楚的话,这个老虔婆怕是天天就能在他的陶陶居门口嚎。 他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想要钱?还是…… 即便是对方想要钱,但是现在他也不能给。 账面上没钱不说,若是成了这样的习性,每个喝死的人都来找他的话,就是有十个陶陶居,也不够赔的。 沈新年在心里面盘算着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处理,可是眼前的一幕,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老虔婆,你放手!” “放你娘的屁!说!我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只见徐氏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直接就把那个仵作的发髻都拽着,不断的摇晃着他的脑袋。 差不多就是从水井里面打水,水桶在水井 一旁的衙役原本想要帮忙,可是那个老虔婆,一口一个唾沫就把人逼退了。 看得沈新年是目瞪口呆的。 好半晌之后,才有几个衙役反应了过来,连忙把那个老婆子制住,可是她嘴里骂骂咧咧的,一刻没有个消停。 仵作也只能捂着脑袋,一脸的苦相。 沈新年看到这一幕,心里就知道,这是一个混老娘,生了一个小混子。 可惜她的孙女倒是个难得乖巧懂事的。 那些污言碎语,就像是流水一样,从这个老虔婆的嘴里流了出来,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