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斗棋馆,沈新年准备去杜家书坊看看扑克牌的印制,毕竟自己手上还有许多各种画板,要是做出来,精美程度一定能让人大吃一惊。 可不料刚刚赶到,就听里面传来阵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次事情恐怕真糟了!” “谁说不是呢,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想将这些东西印制出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啊!” “偏偏大小姐还接下了这单子,这可怎生是好?” “听说好像是受了那江府公子的挑唆,大小姐一时心急才开口答应了下来。” 听到这些声音,沈新年顿时感到有些好奇,不由得走了进去,一进门就发现不少人正围在几块雕版面前皱着眉头,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动手。 沈新年进来后看了两眼,才发现原来这些人都是在制作阴阳雕版,顿时开口道:“叨扰了,不知几位老先生先前在说什么呢?”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几个老者都被吓了一跳,等回过头发现原来是个穿着下人衣服的年轻人后,这才松了口气。 随即没好脸色的瞪了眼沈新年道:“你一后生来这儿做什么,书架皆在店内,这里闲杂人等莫入,一点规矩礼数都不知道吗?” 听到这话,沈新年也不以为意,反倒是笑了笑后拱手道:“我家小姐与书坊有合作,最近印制一批东西,小姐这才差遣我过来看看。” 几名匠人闻言瞅了瞅沈新年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忽得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一张巴掌大的小雕版道:“好像是这玩意儿,对吧?” 沈新年见状连连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东西,既然雕版都出来了,看来很快就能印刷完吧?” “要是放在之前,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儿,贵家这东西也不怎么费工夫,但现在恐怕就麻烦了……” 一名留着山羊胡的老人无奈叹了口气,随后摆摆手示意先前那工匠把雕版收了回去,不等沈新年开口询问。 便主动解释道:“昨日小姐应江府公子之约,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忽地接下一大笔生意。” “若这生意能做倒也好说,可那江府公子故意为难人,整整三十卷书,要在一月之内每本印制百册,这就是整整三千册!” 听到这个数目,沈新年微微一愣,有些诧异的看向老者道:“这很难吗?” 两人对视一眼,先前还唉声叹气的老人顿时瞪着沈新年,沉默片刻后忽然道:“你是来做生意的,还是来找麻烦的?” “啊?” 见沈新年好像真不知道的模样,老者没好气的一边做着雕版,一边解释道:“且先不说这一个月内印制三千册书,单单做这雕版就需要耗时良久。” “若那江公子取出的书咱们书坊有雕版还好说,偏偏其中大部分全都是生僻孤本,根本没有雕版可用,尚需重新雕刻。” “单单这番功夫恐怕就不止要花费月旬,更别提后面还需每册印刷千本了。” 说到这里,老者无奈叹息了一声,摇着头苦笑道:“咱们书坊这是被算计了,小姐啊……” “我在呢,黎叔。”忽然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先前被吓了一跳的老人顿时又浑身一震,连忙转头看去。 却见杜蔓蔓正罕见的穿着一袭青色长裙,头上戴着玉钗,正面色平淡的站在门口看向自己。 黎叔顿时心中慌乱,连忙开口道:“小姐,先前老奴口不择言,还请小姐恕罪!” “无妨,此番是我连累诸位长辈了,这件事情不论成与不成,蔓蔓断不会将书坊名声,砸在我手上,还请诸位叔伯勉力。” 听到这话,先前几个略显抱怨的老者,纷纷陷入沉默,然后咬着牙尽量加快手上动作,时不时还看一眼书页。 沈新年见此场景,忍不住微微一愣,皱着眉头看向杜蔓蔓。 却不知后者还以为他是担心这会影响到他印制扑克牌的事情,杜蔓蔓勉强笑了笑后忽然开口道:“这里毕竟是叔伯们做事的地方,不若随我到前院喝杯茶慢慢谈?” 沈新年点了点头后,跟在杜蔓蔓身后走出去,两人落座,杜蔓蔓收起了自己平日里那副玩闹之心。 此刻她身着女装,不得不说别有一番滋味,眉宇间隐隐一股英气,更是让她魅力倍增。 “实不相瞒,扑克牌的印刷恐要暂且搁置了。”杜蔓蔓泡好茶后,直言不讳,同时给沈新年倒了一杯。 按理来说,沈新年不过是下人之身,怎么都不应该跟杜蔓蔓一同入座,但此刻两人谁也没在意这个,前者是不在意,后者是压根儿就不知道这回事儿。 甚至沈新年对于杜蔓蔓亲自给自己斟茶,全然衣服理所当然的模样,殊不知这一幕落在暗中盯着的人眼里,却是震惊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