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冯裕腾的眉眼,和容钰的眉眼,真的那么些相似的地方。
沈新年又想起来第一次在雷鸣的军营里看到冯裕腾的那个时候。
他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容钰。
如今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
打眼看去就像兄弟两个一样。
除了谈吐风貌略微有些不同之外,容钰更加儒雅风趣,而冯裕腾则还带着懵懵懂懂的青涩气息。
“你们两个……”
沈新年看愣了。
“看着怎么长得好像一家人一样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
“啊?”
冯裕腾有点吃惊,低头看看自己,又赶紧看看对面的容钰。
“师父,徒儿今日和容先生才是第一次见面,我们此前并不相识啊……”
还坐在后面喝茶的萧睿听到这些话,目色一沉,头微微一偏,目光停在了容钰的身上。
奇怪的是,容钰本身却没有很多惊讶的表情。
他的神色相当轻松,可眼底却更多的是喜悦,委屈,哀怨,急切这几种不搭边的情绪混在了一起。
这些情绪,沈新年可能没有注意到,却是被萧睿完完全全地捕捉到了。
他的心底暗暗有些吃惊。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沈新年新收的这个徒弟,真的跟容钰有什么关系?
萧睿半眯着眼睛,再次看向这两个人。
果然,他也察觉到了那种奇怪的氛围。
这两个人除了容钰略微成熟一点,冯裕腾还稍显稚嫩一些,其余的感觉全部都太像太像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
容钰轻摇着扇子,好整以暇地笑道。
“这世间芸芸众生,有相似之处的人比比皆是。”
“若是我与这冯小公子相似,那便是我们二人有缘。”
“所以沈先生,何故不能把你的徒弟让给我啊?”
“哎哎哎,少来!”
沈新年一拍脑门,向容钰比了一个没门的手势。
“我徒弟就是我徒弟,可不能让你霸占了去,我明儿就把他弄去睿和馆坐班去。”
沈新年嘿嘿一笑,一点不给容钰留缝隙。
“不过嘛……”
沈新年话锋一转,又看向恨恨地瞪着他的容钰。
“容先生若是无事可做,也可以来我睿和馆帮忙啊。”
“眼下有些药材要搬去睿和馆,我们就不奉陪啦!”
沈新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拉着冯裕腾就往后院去了。
“哎别走啊!还没商量好呢!”
容钰招招手,还想招呼两个人再聊上一会儿,眼看冯裕腾急急忙忙地给他和萧睿二人行了礼,便跟着沈新年跑了出去,只好坐下叹了口气。
转头又故作幽怨地看向萧睿。
“为何我就没有这样的好福气,也能遇上这样一个好徒弟?”
萧睿不动声色地看着容钰,淡淡地问道:“你认识他?”
容钰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但很快就被掩饰了过去。
“这人不是沈新年刚刚从北凉那边带回来的吗?”
“我又如何能认识得了他。”
容钰不以为然地摇了摇扇子,眯着眼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萧睿轻笑了一声:“那你不好奇,他是怎么出现在那北凉地界的?”
“你若是不好奇,那我便不说了,省的添事情。”
“说说也无妨。”
容钰笑眯眯地看着萧睿:“就当我是好奇吧。”
萧睿喝了口茶,将雷鸣如何救了冯裕腾,又如何将他收留在军中,连同他的家世和遭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容钰,并将沈新年如何收他为徒,而冯裕腾本身又是怎么样的一个想法,也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怎么样,我看你似乎对他很感兴趣,他的家世和遭遇可是有和你相同的地方?”
萧睿想起第一次见到容钰的时候,就是在南楚。
那时容钰即将上京赶考,在路上遭遇了山贼。
而萧睿率部回京复命,正巧路过了那个山坳,于是便救下了他,将他一同带往了京城。
后来容钰变成了候正官,机缘巧合跟着萧睿又下了南楚。
容钰摇摇头,低声嘀咕道。
“时间和地点却是对不上,这是为何……”
萧睿也有些纳闷:“你可记得你究竟出生于哪里?是因何到的南楚?”
“这冯裕腾出生便是在西蜀边界,不大可能还会是南楚边界的人。”
“又或者是,你记错了。”
萧睿看着还有些惆怅的容钰:“又或者他真的只是跟你有些相像而已。”
说完,萧睿也离开了厅堂,只剩容钰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不可能啊。
容钰一个人还在那里琢磨,他分明看到了年轻人耳后的一颗黑痣。
那黑痣似乎象征着一个身份,可容钰就好像失忆了一般,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沈新年带着冯裕腾来到后院,将自己从北凉那边带回来的药材一一分了类,招呼他装上了马车,就牵着马车往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