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裕腾瞠目结舌地看着对面的萧睿,他这一声哼,哼得也太冷漠,太无情了。
也把他哼的有点不高兴了。
“瞧先生这个样子,莫不是认识我家雷将军?”
冯裕腾的脸色也冷下来了,他一脸不爽地看着萧睿。
“您还没说您在我师父的帐子里有何贵干?”
“你师父?”
萧睿眉头一皱,冷冷地看着冯裕腾:“沈新年是你师父?”
“是又怎么样?”
“您要是无事的话就请离开吧,我师父有事回京城了,他不在雷将军的营地。”
冯裕腾越发受不了对面这个人冷冰冰的态度,直接下了逐客令。
“回京城?”
“他们就是这么跟你说的?”
萧睿的眼神马上要结出冰了,心中怒火又燃燃升起。
冯裕腾心下一惊,却是在这只字片语当中听出了蹊跷。
一时间竟也顾不上嫌弃萧睿,很快变成了急切的语气。
“莫非您知道他在哪里?”
萧睿看都不看他,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周身的寒意更浓了。
“你知道没什么用,管好你自己吧。”
一句话让冯裕腾吃了瘪:“我……”
冯裕腾愣在原地,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
对面似乎已经开始当他不存在,他也不理那么多了,干脆也一屁股坐在对面,拿起沈新年的医书默默地看了起来。
帐子里只有炭火偶尔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气氛安静到掉根针都能听见。
看对面没动静,冯裕腾便悄悄地从书页后面打量着这个冰块一样的男人。
尽管是一袭黑衣,仍旧遮挡不住这人身上的贵族气质,面容虽然冷峻,五官却是长得极好看的。
看岁数似乎和雷鸣差不多,身材高挑紧致,只是身形比雷鸣要削瘦些,然而姿态却异常挺拔坚毅,不似那寻常人家的子弟。
此刻,这块贵气的冰块,正紧紧地颦眉盯着那炭火,双唇紧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唉。
冯裕腾在心里叹了口气。
夜里本来就冷,那炭火离自己有点远不说,旁边又坐了这么一个冰坨子。
搞得自己翻书的手都不利索了。
直到陈奉之来到帐中,冯裕腾才从这场冷到天际的尴尬中脱离了出来。
可是,他以为来了个救星,然而陈奉之并不是来找他的。
紧接着的事就让他更尴尬了。
陈奉之走进帐子,根本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了那块冰坨子面前,单膝跪地,双手递上了两样东西。
冯裕腾一眼看去,差点跌坐在地上。
陈奉之将萧睿的佩剑和鞭子送回来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坐着的萧睿。
雷鸣居然是他打的?!
“国公大人请万万息怒,雷将军他已经知错了,也已经受到惩罚了。”
陈奉之将萧睿的佩剑和鞭子高举头顶,恭敬地说道。
“奉之不敢求您的原谅,只是眼下两军对阵在即,实则是安危之际,倘若那北凉军这时攻来,雷将军他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将士们真的就完了……”
萧睿似是又被勾起了怒火,犀利冷冽的眼神落在陈奉之身上,逼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你是在怪罪我?将你们陷于这不利之地了?”
“奉之不敢!”
陈奉之只想扇自己一巴掌。
“晚辈的意思是,雷将军他身肩重任,这责任理应他来担,求您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您看您打也打了,人也趴下了,气也出了,能不能就当卖我爹一个面子……”
陈奉之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也没声音了。
萧睿紧紧地敛着眉,双手攥成了拳头。
半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接过了自己的鞭子和佩剑,转而扣住了自己的眉头。
陈奉之说的对,打了一顿又能怎么样。
眼下沈新年还在北凉,最重要的是要怎么把他给救回来。
北凉少绿荫,又是这寒极之地,信鸽飞不飞得过去还是两说,若是被那边擒获便是暴露了沈新年的身份,更是前功尽弃。
当务之急是要寻得一个跟他建立联系的好法子,知道他的现状才好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冯裕腾听到这里,终于知道对面坐着的是谁了。
国公大人,那不是当今大乾名震四方的镇国公萧睿,还能是谁。
传言,这镇国公大人最是冷酷无情,做事独来独往从来没人能亲近。
今天他算真正领教了。
等等。
那他不就是,自己师父的岳丈大人吗?
刚才自己还想赶他走来着……
想到雷鸣那个血呼啦啦的背,再看看眼前的这个满眼冰刀的国公大人,冯裕腾感觉自己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想到这里,自己扑通一下也跪了下来。
“晚辈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国公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国公大人赎罪!”
萧睿不耐烦地摆摆手,陈奉之才拉着冯裕腾一起站了起来。
下一瞬,一个小东西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