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 “……” ——虽然知道他大概是躲到了不远的地方,可偌大空旷的麦田只剩她和几具尸体,心里还是有些发怵。可她又不想认怂,于是故作镇定,昂首挺胸踏上归路。 * 回宫后,夜色已深,夜阑洗漱沐浴后,忍不住跟贴身侍女小桃抱怨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小桃听罢沉思良久,道:“我觉得……是公主不对。” “哈啊?!”她夸张地瞪大双眼,“你是认真的?” “嗯。”小桃点点头,一边给她按摩肩膀,一边柔声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样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莫将军久经沙场,杀敌无数,那些山贼,对他而言,也跟战场上的敌人无异啊。” “……” 夜阑沉思,她说的有道理。 “再说,当时的情况,他若不杀掉那个人,那被杀的可就是公主您了。” “也,也是哦……” 她感觉一阵阵后怕,如果自己毫无防备地继续靠近那个人,现在身上可能就要多几个窟窿眼了…… “您非但不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还命令他从眼前消失……他为救您都受伤了,还要硬撑着用轻功,心里肯定很难过。” “哎哟你快别说了,你越说我越内疚了……他自己都说没事,应该没什么事吧。” 小桃叹了口气,“他又不是没有痛觉,中了三箭怎么会没事?他只是为了不让公主担心才那么说的啊。” ——现在回想起来,那人虽表面淡定,面上却渗着冷汗,脸色也不正常的白。 算了,等端午时再向他道歉吧。 * 十日后,莫离却并未出现在端午夜宴上。 那天,公主已明确告知不想再见到他了,他又怎会恬不知耻地过去扫她的兴呢。 夜宴热闹,各种美食珍馐摆了满满一桌,达官贵人家的姑娘们说着悄悄话,赏花灯,制香囊,饮酒作乐,好不热闹。 萧泽允也在,彼时,他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一副水墨画。 加上言谈举止优雅大方,善解人意,很多世家小姐都对他芳心暗许。 可人人都知道,萧泽允与公主两情相悦,是将来的驸马爷。她们也只能忍痛割爱。 酒意上来,夜阑想吹吹风,便孤身一人来到池中凉亭。 她倚靠在凉亭的栏杆上,将杯中残酒滴滴倒入水池,看着水面上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心中怅然若失。 ——莫将军没来。 想想也是,自己对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他不想来也很正常……会不会是伤得太重了,想来也来不了?她心中像涨起了一个个酸泡泡,不是滋味。 “阑儿,醉了吗?” 萧泽允坐在旁边,目光柔情似水。 “没……” “我送你回去吧。” “不嘛……”她娇嗔着倒入他的怀里。 他用指腹轻刮她的鼻子,“你玩得好的小姐们都要回府了。” “啊?为什么?” “边疆战事紧张,她们的父兄明日就要上前线了,还要做很多临行准备。” 听到这话,她的酒瞬间醒了一半。 “所有的将士都要走吗?” 萧泽允诧异点头,“应该是吧,怎么?” “没什么……” ——原来是因为马上要上前线了,他才没来吗…… 不好,他这一走,不就没机会道歉了? 心里的酸泡泡像是被戳破了,她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