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离接过布条,卷一卷咬在嘴里。 老者取出一把小刀,火光下锋刃闪着银光,把刀在火上烤了烤,又取出一壶烈酒,喝一口再喷到刀刃上。 下刀时,割肉的痛楚如同电流一般游走全身,脓血汩汩从后背上流下,莫离全身颤抖,青筋暴起,狠狠咬着布条,强忍住没叫出声来。 老者手上不停,摇头道:“何必呢,叫出来就是了。” 莫离喘着粗气,看了看不远处的夜阑,“我怕……吓到她……” 老者赞道:“你也是条汉子。” 手起刀落,又一块肉被割下。 “唔!” 莫离忍不住仰头,紧闭双眼,冷汗一滴一滴顺着紧绷的肌肉流下。 夜阑见状跑过来,怒道:“大胆妖孽!敢欺负我的阿离哥哥!我打死你!打死你!” 说着就对老者拳打脚踢。 莫离艰难的抬起手,抓住她的肩膀,虚弱道:“阑儿乖,前辈这是在给哥哥治伤,等哥哥好了……就带你去治病……” 她似懂非懂,“可是,哥哥流血了……” “听话,哥哥没事的。” 她也没说什么就跑去了一边,莫离欣慰的看着她玩耍的背影,拼命咬牙抵御背上割肉的疼痛。 过了一会,老者的刀终于停下了。 “好,好了吗……”莫离虚弱的只剩下气音,吐掉了口中被咬的破烂的布条。 “啊,好了。” 老者说罢,将剩下的全部烈酒都倒在了他的背上。 “唔!!!” 没想到最后还有这么一下,莫离疼得瞬间咬破了嘴唇,趴在了地上,脊背肌肉紧绷,一滴滴汗水混着血沿着肌肉的纹理汩汩流下,全身颤抖不止——想当年在军中他也算是能忍的,却没想到割肉疗伤能这么痛。 接着,老者往伤口上撒上药粉,将瓶子放在地上。 莫离只觉背上一阵清凉——想来这药应该有麻醉的效用,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好了,伤口三日内不能沾水,这药粉留给你,一日擦一次即可。” “多谢……前辈……”莫离想抬起身子,奈何实在无力,只能趴着和老者道谢。 “嗯。” “还未……请教前辈大名……” “老夫无名无姓,你就当——碰上了个妖怪吧。” “可……我该如何报恩?” “哈哈哈不用不用,救你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老者看了看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夜阑,意味深长道:“那姑娘若是恢复了神智,将来就必须面对那悲哀的宿命,真的好吗……” 莫离疑道:“宿命……请问是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胡言乱语罢了,别当真。” 老者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在莫离头上轻拂了一下。 一瞬间,莫离觉得天旋地转,头重脚轻,眼前斑驳重影,很快失去了意识。 待莫离惊醒时,火堆尚未熄灭,夜阑仍自己玩自己的,老者的身影却已消失,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刚才的经历只是一场梦。 可背上灼烧般的疼痛,地上放着的那瓶药,还有手里联络琅嬛阁的玉佩却能证明那老者确实来过。 二十八 转眼间,和莫离诀别已过了快一年。 夜阑,不,现在应该叫霁月,同萧泽允出发去蓬莱岛已一月有余。 从王都出发,穿行在富饶的平原腹地上,接下来,只要再翻过一座雪山,就能到达莫离曾经想去的南方,再往前走,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他们一共只带了四名护卫,一是萧泽允身为当朝太子不宜太过张扬,二是,萧泽允身体不便。 今夜,他们留宿在整个镇子最大的客栈中,一人一间房。 霁月从不与萧泽允同吃,更别说同寝,随行的侍卫们皆感到奇怪,她明明只是个侍妾,又怎敢摆脸色给少子看?更别说少子还不厌其烦百般讨好,再怎么为情所困也不该卑微至此。有一侍卫实在看不下去暗地里扇了她一个耳光,第二天就被萧泽允叫去自扇一百个。 从此侍卫们再不敢对霁月有任何意见。 只是……若他俩感情不好,又为什么…… 晚上,萧泽允一如既往的在霁月的房间中摆了几样她喜欢的小菜,而她也是一如既往的不领情,独自一人在大堂吃了晚饭。 准备回房间时,在走廊上就听到房中有隐约的干呕声。 她推开门,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