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她……已决定嫁给萧泽允了。” 此话一出,无疑像一声惊雷炸在莫离的心尖。 他一改往日沉闷冷静,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道:“什……什么……你说什么?” 他花了一点时间才理解殷枫华说的话,接着感觉脏腑疼痛加剧,肺部渐渐收紧喘不过气来。 殷枫华见他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忙拍拍他的背,接着道:“和少子谈过之后,夜阑认清了真心,她放不下三年的情谊,她喜欢的仍是少子。” “不可能……”莫离摇摇头,“她分明说过,要与我一起……” “与你一起,你又能给她什么呢,你能给她安定的未来吗?”殷枫华叹了口气,“你只知道将她送去蓬莱岛,托付给高人,又怎知那之后她是否能平安喜乐?你既无法护她一生,又何必如此执着。” “……” 莫离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的,眼前影像斑驳重叠,听不清也看不清。五脏六腑疼得几乎让他昏厥,他大口大口喘气,却总也喘不上来。 良久,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不信……” 这时,门开了。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地上,映照出少女婀娜的身影。 只见夜阑身着豪华锦衣,脸上化着清淡却不失秀丽的妆容,信步走来。 殷枫华道:“她来了,你们聊吧。” 说罢便起身出门,与夜阑擦身而过时,默默同她交换了眼神。 莫离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睛湿漉漉的,满溢着迷离与痛苦,他捂着胸口,喘着气艰难道:“阑儿……你告诉我,她说的不是真的。” 夜阑不看他,将眼神转向别处,坐在桌旁边,斟了一杯茶,“琅嬛阁的人都这么说了,又怎会是假的呢。” 莫离思索片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是不是萧泽允威胁了你?他卑鄙狡诈断不可信!” 他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到颤抖,全然不顾肺腑的剧痛,“阑儿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杀了他……咳咳咳咳……绝不会让他伤害你!” 夜阑按住欲起身的他,直视着他,眼中没有情绪,只有些许疲惫。 “莫离,你听好——我没有被任何人威胁,嫁给萧泽允,是我的意志,我的选择。” “……” “咳咳!咳咳咳咳……”他突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胸口的衣服都被抓出深深的褶皱。 夜阑拿着那杯茶坐到他身边,温柔的抚着他的背,直到他止住咳嗽,用衣袖擦去他唇边的血渍,再慢慢喂他喝下茶水。 好像是刚才动作太大,莫离身上的伤口开裂了几处,白色中衣上有血迹渐渐晕开。可他却浑然不觉。 夜阑注意到了,急忙起身:“你流血了……我去拿些伤药……” 她刚一站起就被他攥住了手腕,她挣了几下竟无法挣脱。 他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伤重至此,哪还有力气?无非又是在透支罢了。 “为,为什么……”他气还没有喘匀,声音喑哑难听。 看来问不出答案是不会让她走了,夜阑叹了口气,缓缓道:“对不起,我好像,把感动和喜欢弄混了。”她语气柔和却听不出感情,“之前,我只当泽允伙同他爹谋害父皇,夺权篡位,如今才知道另有隐情。我同你相好,不过是对他的报复罢了。” 莫离仍无法相信,“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也不算吧。”她语气平淡,像在诉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一路逃难,我太寂寞了。你对我太好了,有一瞬,我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你,可……见到泽允我才明白自己的心,我爱的是他,不是你。” 她淡然冷静,说出的一句句话却像一把把尖刀直刺入他的心脏。 ——到头来,我只是聊以慰藉寂寞的工具吗…… 他再也忍不住,痛苦的闭上眼睛,一滴清泪滑过面颊。 “好,就算你不爱我,又为何要嫁给萧泽允?他可是仇人之子!” “对于女人来说,能嫁给心仪的男人就是最大的幸福。也是时候放下仇恨了。” “我不知,你竟是这样的人……” “我就是这样的人啊,生在皇宫,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又怎过得惯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的逃难生活?”她望着他,眼中毫无波澜,“何况,将来泽允登基,我便是皇后,也算是告慰父皇在天之灵吧。” “呵……”莫离听罢自嘲的笑着,夹杂细碎的咳嗽,“那……我这一路,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