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山东麓,撒兰河的支流从这里流过,一个不大的村庄就坐落于此,与怀阳城隔山相望。随着怀阳城连接其他城池的道路连通,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向山的另一方移居。自五十年前死守着土地不愿离开的老人离世后,这个小小的村落就此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村中最靠近山脊的小屋里先后走出了三个人,便是昨晚出了事之后临时于此地歇脚的林婉儿、白虹和闻夕了。 “昨夜情况紧急,我便直接用了一张传送符。可惜是短途的,没能彻底拉开距离。”闻夕说着,将此处遮蔽气息的阵法关闭,“早知如此,该再多准备些符咒的。” 他也不是不会画符,阵法之术也有涉猎。可他的真气和血性质过于特殊,根本没办法用在符纸和阵盘上。就像面前的这个敛息阵,实际上也就他们三个可以自由进出,换了别人,怕是触碰结界的瞬间便会身中剧毒了。 “先不提那些了,你们快跟我来!”白虹急急忙忙地化出剑身,带着林婉儿就向着山的另一边飞去。 玉龙山西麓,巨大的银杏树铺出的金黄地毯尽头,是一座彻底笼罩在一片白雾中的城镇,那便是昨日还热闹非凡的怀阳城。那白雾不似云霞,厚重而粘稠,如同呼吸般不断翻涌,将城镇包裹得密不透风,连一片砖一块瓦都看不见。 “早上还好好的,我还去过城里。就刚刚那一会儿功夫,突然就下了雾,几个呼吸就把全城给吞了。”白虹有些不安地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魔气的话,我记得是黑色的。”况且这么近的距离,他们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魔气特有的刺激性,就是那种既阴冷却又让人血脉喷张的反差感。 “难不成真的是普通的雾?我在杂记上看到过,说是有那种浓到看不清一丈距离以外的浓雾来着。” “此时烈日当空,不符合浓雾产生的地理条件。就算真的是雾,也不是自然形成的。” 听了闻夕的话,林婉儿不解地问:“可我没感觉到灵气波动啊。” “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一剑灵停在了浓雾外的草地上,离雾气大约有两丈的距离,仍旧看不清里面的模样。林婉儿随手捡了块石头扔了进去,在石头进入雾气的瞬间就被彻底吞没了,连落地的声响都没听见。 “不单纯是雾,这里面肯定有别的什么东西。” 她作为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别说这一块石头了,理论上整个怀阳城里任何人说了任何一句话她都能听到。可如今这雾气似乎彻底隔绝了内外,让一整座热闹的城镇安静得仿若一座死城,明摆着把“我不普通”写在了脸上。 “要进去吗?”闻夕问。 “当然了。” 除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以外,昨天在城中的低阶修士们可能也都被困在里面,他们要是不出手,可能这些人都会悄无声息地死在这种地方。在他们这些大宗门的视线无法顾及的角落,总是会发生这种惨剧。 故事里总有被妖兽或者魔修袭击,全村被灭的主角学成归来,与反派大战三百回合报了灭族之恨的桥段。但对于现实来说,还是让这个惨剧在萌芽时期就被铲除得好。 “此雾除了遮挡视线,恐怕还有隔绝灵气波动的效果,我们注意些,不要走散了。” 闻夕说完,两人一剑灵便同时迈步,走进了雾气里。 然后林婉儿一回头—— 雾气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闻夕又丢了呢。” 好在白虹是她的本命剑,剑身就存放在她的丹田里。所以灵体一发现自己跟林婉儿走散了,就直接回归本体。如今再次从她的丹田里钻出来,跟自己没走丢过似的十分自然地接过话茬。 “在他看来,丢了的应该是你。” 林婉儿撇撇嘴,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白茫茫就是白茫茫,连个区分路径的标识都找不到。地面倒确实像是城中铺设的青石板,她尝试朝各个方向都走了几步,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我们这不是进了城,倒像是进了什么别的地方啊。” 既然不管怎么走都一样,林婉儿就无所谓地随便选了个方向移动起来。 “你不待在那儿等闻夕来捡你,乱跑什么?” 林婉儿脚下不停,偏过头来跟白虹说:“这什么都没有,闻夕来了肯定也找不到路。再说了,刚才我回头看了根本出不去,咱们应该是被传送分开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反正夜路走多了肯定能撞到——” 这空无一物的雾气之中,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 “哎哟你谁啊,走路不看路啊!” 林婉儿和白虹一齐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