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大道向东前进,这次,停在了一家书局的门前。 “这儿就是我们临源最大的书局了。全九州大部分的杂记和话本子这里都有收录,就是可惜更新的频率慢了点,等得人心急。” 本来在柜台犯困的掌柜一听这话,立刻就拍案而起。 “少城主你说这话我可就不困了,我们书局跟各位才子都有约定的。他们一有新的作品,我们可都是第一时间印出来的。你觉得久,那是他们写得慢,跟我们可没有关系。” 然而掌柜的据理力争丝毫没有打动她,林婉儿眉头一挑。 “是吗?那我前几日才刚在与广的书局买到了《关于恶父死后我与继母的二三事》的第五卷,怎么,你们这里有吗?” “此话当真?!” 掌柜顿时大惊,绕过柜台急吼吼地走到林婉儿身边,压低声音,“少城主借一步说话。” 于是两人就叽叽咕咕说了一大通,什么某才子出名之后就飘了,言而无信,竟然越过他们书局给其他人供稿之类的话。 闻夕听了几句,便自顾自走进还算空旷的店内浏览了一番。这书局里除了标配的四书五经外,确实有不少游记和杂学,当然也少不了必备的春宫图册。林婉儿最爱的话本子在倒数第二排的书架上,恰好有一位客人正在翻阅。 隔着一个书架,只见那人拿着话本子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 “嘶,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喜欢写女子‘嘤咛一声’,这‘嘤咛’到底该作何解呢?不懂,不懂啊~” 闻夕:…… 临走之时,为了感想林婉儿提供的情报,书局掌柜送了她几本新作,据说内容十分刺激,让她好好保管,千万不要让城主发现。而林婉儿则面带微笑,动作极为迅速地将书塞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动作快得闻夕连书皮上写了什么都没看清。 所以,他这是亲眼见识了一场不可告人的交易吗? 不懂,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烟火气吧。 “这书局,就是你之间说的……杀手锏吗?” 带客人来书局看闲书,这作风,倒确实是十分林婉儿了。 “当然不是了,要是我爹知道我把这书局当做我们城的代表来介绍给客人,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她说着还十分生动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想必是回味起来她爹像拎猫儿一样拎她的过往了。 “我们要去的地方还要再往东走一点,就快到了。” 这个再往东一点,几乎走到了城镇的边缘。 那是一座普通的双层建筑,比不上茶楼的阔气,也不如书局的风雅,只是明明位于城郊,却依旧客似云来。出入之人有玉带锦袍的商人,也有灰衣短打的农人,平日里似乎没什么交集的人就在此处擦肩而过,奇妙的和谐。 “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这儿对药师这么看重吗,这里就是答案。” 在他的记忆里,临源城崇敬药师一事,貌似是因为多年前这里曾发生过大规模的瘟疫。短短一个月内,城内居民死伤过半。若不是一位药师亲身试毒尝百草,最终研制出了解药,怕是如今整个临源早已不复存在了。从那之后,城中居民感念药师大恩,便格外尊敬他们。 闻夕顺着人群看过去,看到了门前高高悬挂的匾额,上书三个字—— 药石斋。 “此处是医馆?” “是,也不是。” 故意用了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解释,就是想激起闻夕的好奇心,等他主动来问。但等了好一会儿,他却只是抬头看着那匾额,默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半天都不搭话。 曾几何时,他好像也有想过开一家医馆。 那已经是太过太过久远的往事,远到他不用全力去想,可能会就此忘却的往事。 好不容易想起来,却也在同时意识到,那是早已经放弃的梦想。 所以还不如想不起,就像是之前无数或许珍贵,或许没有意义的往事一起埋葬在记忆深处,一起带去坟墓得好。 “闻先生?” 面对林婉儿疑惑的脸,闻夕温和地笑了笑,“抱歉林姑娘,我实在是想不出,还请解惑。”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正好看看昨天受伤的小桃和小莲,也不知道她们醒没醒。” 人群早就发现了他们两人,在林婉儿提步向内走时,众人如之前那般默契地分开,留出了一条一丈多宽的通路给他们。 进了屋内环顾一圈,只见左侧如同寻常药店般,一侧是药房,一侧是坐诊的大夫,侧门后则是患者休息的病室。而右侧只有几个卖货的柜台,身着麻衣的农户安静地排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