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条长长长——的通路,林婉儿终于坠落到底了。 好像不怎么疼,蛇的肚子真软啊。 但再怎么说,也是肚子啊,她就要被吃掉了。 林婉儿闭着眼,四仰八叉地躺着喃喃道:“啊,为什么,我还没有到16岁,怎么能就这么胎死腹中了呢?唉,真是短暂的人生啊,也不知道——啊!别戳,疼,哎呀我知道了别戳了!” 白虹剑满意地从她脖子上挪了下来,倒在地上彻底动不了了。 “唉,世风日下剑心不古,这就是仗着宠爱为所欲为吗?”林婉儿叹着气睁开眼,看了眼地上连灵光都彻底发不出来的可怜白虹剑,宠溺一笑,“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宠着了呗,谁让你是我爱妃呢~” 剑:…… 想砍人,没灵气,动不了,急! 从白衣道友身上坐起身(林婉儿:……),将彻底变成凡铁的白虹归剑入鞘,林婉儿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似乎可能也许好像……不是蛇的肚子里,而是个山洞。 至于为什么不确定,因为这山壁摸起来是热的。不过虽然温热但好歹坚固,触感又是普通的土石,所以应该是山洞没错。 他们所在的是一个方圆三丈的圆形空间,整个洞内不知为何被微弱的红光笼罩着。视线的对面,一条幽深的通道不断向前延伸着,不知通往何地。 但比起通道,此时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千辛万苦救回来的向导白衣道友,现在正脸朝下砸在地里!似乎因为被她当做了垫背,竟然连地面都被砸开了好几条裂缝! “对不起对不起道友你没事吧——” 别死啊别死啊千万别死啊,要是死了她一个不认路的家伙该怎么转出去这倒霉的阵法啊。 “哇啊流血了!” 伤口就在额头正中,鲜血顺着鼻梁和眼窝流了一脸,正滴滴答答地顺着下巴往身上流。 “恩?竟然只是破皮吗?道友你的脸皮真够厚,啊不是,真够硬的。” 没有灵气又用完了真气,打不开乾坤袋的林婉儿手忙脚乱地用袖口帮他擦血,就在此时她发现了一件奇妙的事。 鲜血滴落在他白色的衣袍上,眼见着就要留下一滩难以祛除的血渍,可那刺目的红却仍旧保持着水滴的模样,轻轻巧巧地顺着他的身体曲线流动,最后无声地落向地面。 而这看似易污的白色衣袍,别说血迹了,连她之前以为的泥土都没有沾染过,仍旧洁白如新。可就算是她身上这种法衣,在长时间没有灵气支撑的情况下也变得跟普通衣物一般,他这白袍怎么还能? “这缠枝莲暗纹……难道就是传说中,仙衣坊以蛟绡织就,冬暖夏凉透气舒适,号称出淤泥而不染,贵得要死但除了好看屁用没有的——隽雅系列装逼专用服?” 在林婉儿眼中,这位满脸血还不知道啥修为的道友头上顿时闪出了“人傻钱多”四个大字。 不仅如此,近距离查看才发现,青年的双手上套着一双认不出材质的银丝手套,可谓是精致到了手指尖。 就在林婉儿感叹完重新检查伤口时,不经意间就对上了一双小鹿眼,眼睛的主人显然刚从昏迷中苏醒,目光还没有聚焦,朦朦胧胧地望过来,如烟似雾。 “道友你终于醒了!”不对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你什么时候醒的?” 是从摔下来脸着地开始,还是从她刚才说他脸皮厚开始? ……虽然好像都没啥区别就是了。 想必在他眼里,她林婉儿就是个对昏迷之人落井下石还指指点点的混蛋。 不,她还可以拯救!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其实是我刚在那个草地上——” 从那片奇怪的草地开始,林婉儿将遇到他之后的所有事情都一股脑都讲了一遍,试图让对方明白,这一切都只是不幸的事故而已。 然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他只觉得吵闹。 是真的很吵。 眼前之人那急速的话语落入耳中,与仿佛被重锤不断敲击着的大脑一起异化,时而是刺耳而绵长的金铁剐蹭之音,时而是空茫又迷幻难辨的空明浩然之声,不断在他可怜的颅腔内回荡着,反反复复没完没了地折磨着他勉强收拢的意识。 视野被斑驳的色块分割成无法辨识的图景,灰蒙蒙地花成一片。他强忍着太阳穴的不断抽痛,努力让双目聚焦,能看到的也不过是一个类似人形的轮廓。 他不得已再次闭上眼睛,试图通过呼吸来调整自己因为身体濒临极限而失去了作用的五感。 这并不难,是早已习惯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