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希望枫儿能正常的读书上进。 他希望能给他的孩子留一条路。 不需要你铺,你只要不阻止,我们自己爬。 他跪了一天。 他身体向来不好。 已经摇摇欲坠。 他知道自己的模样很可怜。 他想,母亲看他这样可怜,会有一点怜惜吧。 毕竟她是他的母亲。 母亲见他了。 那冰雪可爱的婴孩忽然嚎啕大哭。 母亲顾不得跟他说话,潦草的让人把他赶出门了。 一家人都围在那婴孩面前,担心有什么不好。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得母亲一个正眼。 那夜,也是这么冷。 他几乎以为自己会死掉。 最后是更夫扶他到墙角。 他靠在墙角,他看着天黑,他想一死了之。 因为眼前的黑,没有尽头。 最终,霞妹来寻他。 霞妹什么也没有说。 背着他走回了村中。 就跟那年,霞妹在水里捞起他一样。 背他回家。 那路那样黑。 他昏昏沉沉的烧了起来。 霞妹的肩膀很暖和。 自那以后,他再没有踏足过江府。 哪怕每日上工,咫尺之遥。 于他,是天涯海角。 他甚至也没有见过他的母亲。 奇怪,母子多年不见。 他居然没有什么想念。 他有了三个孩子,要为生计奔波,他极少再回忆往事。 他每日笑吟吟的跟人打招呼,跟人点头哈腰。 为了铜板几个,狗苟蝇营。 他忘了,他曾经出门仆役成群,他现在仆役都不如。 他忘了,他曾经金疙瘩当弹珠,丢的满地都是。 现在他捡到好看的石头,小心翼翼的揣怀里,带回家逗孩儿。 他忘了,眼前这雍容华贵的老夫人,是他的娘。 江婉扶着祖母。 内心有个喊声,让她赶紧带着祖母离开。 迅速离开。 可是她又莫名有些好奇。 那男子站在那,真的好看。 所以鬼使神差的,她居然跟着祖母往那小偏房走去。 靠近就有中药味。 并不难闻。 江婉有些好奇的往里看了一眼。 收拾的非常整齐。 小窗跟前还有桌子,凳子。 窗台上有三道刀痕,不知道哪个调皮的小孩,刻画的。 今日摸鱼。 江长天提早下工了。 没人顾得上管他。 他回到村里的时候,天还亮着。 落霞居然抱着娃儿在村口大树下跟人唠嗑。 他的小棉儿先看到了他。 “爹,爹!”甜甜软软的喊声。 并且朝他伸手。 他拍了拍身上,然后才接过孩子。 沉甸甸的,软乎乎的。 他把棉棉抱着怀里。 一手托着后背,一手环抱着屁屁。 稳稳的揽在怀中。 他笑着听村里人唠嗑,却有点魂不守舍。 甚至有人喊老二,他都没应,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落霞也发现了相公的异常,轻轻推了推他。 “当家的,老五叔喊你呢。” 江长天才反应过来。ap. 他表情有些慌乱。 “霞妹,我们快去收拾东西吧。我今天在县衙,打听到消息,说是吉山那边的盗匪攻下了县衙,自立为王,现在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往我们这边来了,恐怕这马上就到了。我们还是躲一躲吧。盗匪路过,堪比芘梳,寸草不留。” “老五叔,你们也收拾一下,把值钱的东西装一下,我们这两日先躲一躲,躲过了就好。” 江长天表情严肃的道。 “我今日早回来,也正是因为得到这消息,冒死逃回来的,县衙老爷们都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