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传来,响彻半空。 黑云沉沉,缓缓压向城外。 重重藤蔓缠住了灵渊,伴随着一道闪电,藤蔓溶解在地,花暮迟迈步,手里的长刀直直朝着人砍了过去。 而灵渊巧妙闪躲,打落他的刀,卷起层层尘土,地面的石子汇聚在一起,化作利器不断朝着花暮迟击打。他一一打了回去,但那石头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 天色被闪电和黑云映得忽明忽暗,雷电下落之际,花暮迟略移了移腿,与此同时,一大块磐石击在他背上,灵渊顺势一掌,也重重劈在他胸前。 花暮迟被打得剧痛,倒在地上,气息紊乱,喷了一大口血。 灵渊冷嗤一声:“比起你姐夫,你可要差远了,还想伤我?” 念影恰好追寻至城外。 真是。 每次找他姐夫打架的时候倒是知道竭尽所能,盘算这盘算那的,本体都没出来就到处惹事,唯恐不给她找麻烦。 念影趋步上前,将花暮迟扶了起来。 他按着胸口,隐隐约约间,指缝中显露了几分淡淡的蓝色光泽,似是从肌肤里渗透出来的。 而且,好重的灵力。 花暮迟恍若未觉,视线一味盯着她看。 念影敛散疑惑的心思,转而去看灵渊:“我们谈谈吧。” 灵渊只看着她,未语。 她转身便走远了些。 灵渊很快就跟了过来。 念影顿步,很轻地叹了口气。 灵渊缓缓朝她靠近,神情含笑,“念念,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连神格都还未恢复完全吧?” 她看着将将触碰到自己的这只手,婉声道:“哪只手碰我,他便会废了哪只,你可以试试。” 灵渊动作微顿,唇际浮起更深的笑意:“我现在不怕他。” 念影淡声:“怕不怕是你的事,我说了,你可以试试。” 灵渊收回了手,染血的衣襟下,隐隐可见起了裂纹的肌肤。 “你的这副躯体,已经到了尽头。” 他目光僵楞,嘴唇轻颤。 而他没有换,大概是,寻不到各方面都合适的,入不了别的身,只能每日备受苦楚地强撑着。 念影打量着他的神色,蓦地问:“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吗?” 灵渊茫然摇了摇头。 念影微微笑着,压低了声:“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 花暮迟在原地等了许久,只远远瞧见那边的两人靠得极近。 常听人说,人靠人相衬。 他每一回见着月沉吟都分外碍眼,第一次见面就是发自心底的厌恶,可眼下看着那灵渊,竟无端觉得月沉吟顺眼了几许。 至少,月沉吟那相貌是一等一的出挑。 至少,阿姐与他是行过礼的夫妻。 可他灵渊算什么东西? 花暮迟闭了闭眼,轻轻揉着胸口。 淡淡的光泽渐渐消失,疼痛感也散了去。 半晌,念影走了回来。 她没有多言,只稍微清理了下花暮迟身上的血迹和尘土,旋即朝着城门走去,“先去找个客栈休息。” 花暮迟乖顺跟着她,一言不敢发。 只待到了客栈,他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们说了什么?” 念影关门落了栓,扶他在床上坐下,冷声:“你不需要知道。”随即拿出敷伤的药膏出来,褪了他的外衣。 花暮迟吃痛出声,白色里衣染成了红色。 “阿姐。” 他红着眼,面无血色,巴巴望着念影,像只受伤的小兔子想要寻求主人的怜悯。 念影将里衣脱开一些,看着背上被磐石砸着的那道伤口,只问了一句:“疼吗?” “好疼。” 念影斜睨了他一眼,将药膏塞进他手里,没有多余的话。 她就此便要走,花暮迟忙地拽住,嗓音沙哑似要哭出来,衬得神情凄楚:“阿姐不给我包扎伤口吗?” “……”念影堪堪吐血,“你这么大个人了,连包扎伤口都不会?” “可是月沉吟每次受伤,你都会亲手……” “闭嘴。” 花暮迟欲言又止。 最后念影还是依了他,亲自给他上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