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耻地被说服了。 但是聂桑枝总觉得,裴苍炎的目的并不像他描述的那样纯粹。 他忍受着缩骨术的疼痛将自己扮作了一个他所厌恶的仙门弟子,哪怕这是一个魔域细作,这个过程肯定也不轻松,结果到头来没见他找魔修的麻烦,反而呆在这里和她干瞪眼,这算什么? 想到他一向脸皮薄又要面子,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聂桑枝脑海。 裴苍炎警惕道:“你看什么?” “没什么,”聂桑枝低下头小声道:“越看越像心虚。” 这人总不能是真的为了她…… “聂师妹!” “是岳阳。”不知为何她慌乱起来,猛然看向裴苍炎,“快把脸变回去!” “聂师妹,你没事吧?”岳阳喘着粗气站定在她面前,“那些魔修人呢?我方才见你被他们围住了,你可有受伤?” “没有,他们都……”聂桑枝下意识看向躺在地上的尸身。 岳阳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猛地转头看向聂桑枝,目光满是不可置信:”这是你做的?“ 聂桑枝飞快摇头:“这是……” 既然岳阳亲眼目睹了,那她就不好扯谎,可要怎么解释她是如何从魔修手里毫发无损地逃出来的?总不能是魔修善心大发送温暖吧? 余光里看到了已经变了脸的裴苍炎,聂桑枝定了定神。 “岳阳师兄你不知道,当时情况危急,说时迟那时快,正是这位长信宫的道友奋力一搏,趁魔修一时不备得了手,这才护我周全!” “还有此事?”岳阳果然转移了目光,惊叹道,“以一敌三,这位长信宫的道友真是好身手!” 裴苍炎换上虚伪的笑脸:“力所能及罢了。” “道友不必谦虚,正好你们嵇少司那里正好缺人,快和我走吧。” 聂桑枝:“???” 大佬明鉴,这可不是她的主意! 要怪只能怪他们师兄妹过于默契,想到一块儿去了! 岳阳正着急,不由分说拉着他眼中很能打的长信宫弟子走,眼看裴苍炎就要摆出攻击的姿势,聂桑枝眼皮一跳立刻按下了他的手。 “别别有话好说,先过去看看情况,就看看,其他交给我!” 在聂桑枝拍着胸脯保证下,裴苍炎屈尊纡贵地迈开了腿。 两人跟着岳阳离开,一路上不断遇到几名仙门弟子和一个魔修对抗的场面。 “长信宫已经派来了人。”岳阳扔出一张黄符,不远处的魔修瞬间不能动弹,被一名弟子用剑割断了喉咙。 “但人手还是不够,尤其是嵇云他们那里。我方才本想找他们救你,结果他们自己都被一群魔修围着……还好你平安无事。” 聂桑枝也觉得庆幸。 若非那个人恰好是裴苍炎,她是真的要凉。 聂桑枝决定对大佬好一点。 正如岳阳所说,长信宫的人基本接手了战局,走到后来看不见几名天和宗和庚子府的弟子,青涩的面庞也被老练稳重的替代,只剩下…… “他们在那里!” 聂桑枝大半个人都蹲在窗下,只探出半个脑袋,看向地面上的两人。 少宗主和嵇云背向而立,周边围绕着一圈的魔修,粗略数数少说七八个。 这是捅了魔修窝啊,难怪后来都没几个黑衣服的人了,合着全部在这里搞围殴。 不过被包围的两个人也不是吃素的。少宗主一刀劈下自带横扫之势,迎面而来的几名魔修即使躲开了刀刃,也避不开两侧有如刀锋般的气流,格挡的双手被割了个血肉模糊,退了七八米远吐出一口血缓缓倒下。 而他背面的嵇云身姿灵活利落,手持一柄通体碧绿的长笛,也不知是什么材质,与魔修兵刃相接中游刃有余,丝毫不见下风。 连续打退了几名魔修后,两人背抵着背,嵇云趁机回头:“捂上耳朵。” 少宗主立刻照办,下一刻嵇云将长笛置于嘴边。 “嵇云竟是乐修!”岳阳惊讶道,“还好咱们离得远。” 乐修是修什么?音乐吗? 聂桑枝在疑惑中睁大了眼睛,耳边隐约有曲调传来,听不清晰,可她却从那群魔修的表情上看出了切实的痛苦,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人站都站不住,蹲在地上抱着头倒下吐着白沫。 好厉害的魔音穿耳! 短短一曲终了,身后的少宗主则扶着墙干呕,面色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