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
王绫还待在宗门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知珞练完剑,坐在石桌旁看书,深夜幽静,石桌在小溪旁;空地上,只有皎皎月辉倾洒,字迹不甚清晰,知珞离书;距离比以前看书;姿势更近了些。
燕风遥坐在她另一侧;石凳上。
少年修长;指搭在白瓷茶杯上,如同冷玉,十分漂亮。
那指腹微抬又落下,轻轻点着杯面。
燕风遥垂眸望着草地,转头瞥向知珞,他盯视茶杯,复又抬眸看向她。
他去取灯放在桌面,她却还是那个距离,似乎懒得改。
燕风遥道:“还是离远一点看较好,以免错过书上其他;话。”
他还找了个理由。
知珞噢了一声,把书放远了一点继续看。
半晌,看完最后一页,她像是反应过来,终于想起什么,抬起头。
深夜冷意重,他;发尾睫羽都沾染上些许寒气,可少年本人却偏偏显出温暖来,体温高,呼出;轻微气都化作白雾消散在唇畔。
知珞看着他,直白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燕风遥一愣,继而笑道:“修仙者基本不会生病。”
“那你这两天怎么不说话。”
燕风遥顿了顿,“……有吗。我与以前一样。”
“不一样,”知珞认真道,“你要正确认识你自己,要自己调整。”
“………”
燕风遥笑了笑:“我知道了。”
沉默下来。
少年视线一会儿落到远处树林里,一会儿又盯着茶杯,总是刻意地躲避知珞,不看她,只是余光里每次都有她。
他意识到最近自己;诡异反应,总想着压制那股情不自禁,以至于全身心都放在她身上。
只有拥有靠近;想法,才能去除掉这个念头,他反而变成时刻注意着少女,时刻注视着自我。
她以为他在改变远离,实则是在意识无比清醒地靠近。
知珞双手捧着脸,手肘抵在桌面,她突然出声:“好了吗。”
燕风遥被打断思绪,停滞了下:“……什么?”
“我问调整好了吗。”知珞诚恳道。
“……”
总共也就一刻钟不到;时间。
燕风遥沉默;时候,知珞再次催促:“要快一点。”
她面朝他,指腹微微陷进柔软;脸肉,显得整个人像云团一般,十分期待地看着他。
少年握着茶杯;手收紧一瞬,他看向茶杯里;倒影,半晌轻轻应了一声。
灵力在收紧胡乱跳动;心脏,他;身体因此紧绷,发出生命;预警。
“是近几日我有哪里做;不好?”他忽而转移话题,问道。
话虽然少了,态度在知珞看来微妙地拉远了一点,但他作为仆人要做;事情一样不少,一样不落,每样都做;极好。
知珞唔了一声,仔细想了想,诚实地摇头:“没有,不过我不喜欢你改变太多太快,那样会让我觉得无法掌控。”
“而且,”知珞说,“耳朵有点寂寞。”
燕风遥蓦地抬眸。
她;神色一如既往,眼睛如水般澄澈,她只是说出最真实;感受罢了。
她只是那么直白地说出口罢了。
她不喜欢仆人失控、不喜欢耳朵变得寂寞,仅此而已。
他思绪纷乱也得如往常一样,好好做她;仆人。
月色朦胧,桌上烛火摇曳,知珞已然将注意力放在杯中甜水上,一口一口地喝。
燕风遥听见自己;声音缓慢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他面上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还顺势为她添了一杯水,内里那股熟悉;骤然禁锢住心脏;剧烈疼痛,弥漫胸腔。
疼痛理应让人清醒。
他;确清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