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她的发顶,闪烁出浅浅紫光,更增添了乌黑的色泽。 他脑海中闪现出今早萧语裹纱的荒唐模样,随即眼波流转,不屑地打散回忆。 她飞快思考后,避开牧羡九的视线:“天子家事,我不敢妄言。” 王牧羡九眼稍微扬,萧语立刻读懂他的质疑,连忙补充道:“医官也说了,我因受寒失忆。靖关侯一向疼爱公主,请你一定要寻回他!” 说完,萧语双手交叠,用大金国礼仪向他拜了拜。 “你身位臣,怎能在本王面前称‘你我’?” 她挺直背脊:“那称什么……微臣?属下?臣妾?” 蓦地,他怔了一下,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她,可萧语只是眼巴巴地以求知的眼神等他回答。 她是分不清宫中的称呼。 王牧羡九慢慢蹲下来与萧语平视,清澈发亮的眸子倒映出萧语的面容。周围飞雪铺卷,他无声压迫,骇人的目光又好似说了许多斥责她的话。 “装疯卖傻的,想糊弄本王?” 她赶紧摇头:“我不知道你们天都的规矩。啊不是……不能说我。” “你先告诉本王,昨晚最后一次见靖关候是什么时候?” “真不记得了。” 王牧羡九缓缓摇头:“你一直在看本王的脸色,但你忽略了自己的演技。想要说谎,眼神就该坚定一些。” 她一下子汗毛竖起,心跳加速,不安的用手扣着袖口。 王牧羡九垂下眼,鼻息间带出一声轻笑:“像这样的小动作,更出卖心虚。” 萧语心中大惊:他也会看人脸色? 难道说,这位安君王…… 她放低声音:“你能看穿我的内心?” 面无表情的他,此刻黑瞳上扬,生出几分阴沉:“我不光能看穿你,还能发落你。” 他自己都没注意,在萧语面前也自称“我”了。 “难道你也是……你是不是什么变成人的?” 王牧羡九的表情凝固了片刻,清晰可见他所有的耐心都被这句无厘头的话消磨了。 “本王不想责罚大金人,你们陪王后千里迢迢来天都,很不容易。”他站起来,作出惋惜的模样,难分真假,“但不得已,只能用些手段,让你想起来了。” 他离远了些,低声吩咐两句,不一会儿,宫女端了杯热茶给他,还捧了一盒托盘。 托盘上放着一副藤鞭。 王牧羡九接过茶盏,语气淡漠的对宫女说:“不必下死手。” 宫女领过藤编,快步走到萧语跟前,板着脸说:“姑娘要是想交待了,随时喊停。” 萧语呆跪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魂,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宫女扬起鞭子就照着她挥起。 “啪”一声,藤编落在萧语身上的厚裙,像被烈火灼烧了那么一刻。她本能地向后避开,额上冷汗渗出,仿似痛极,然而她的眼中只有茫然无措和震惊。 俗话说“相由心生”,他这副清俊模样,真看不出是个辣手摧花的。 宫女再次抬起鞭稍,萧语立刻双臂交错挡在脸前,下一秒手臂被击出火辣辣的灼痛,她浑身下意识的痉挛,由跪改坐,手肘挡在面前连连后缩。宫女继而走近挥鞭,寒风中掠起声声尖锐的鞭啸声,逐渐令萧语奔溃了。 连打了十多鞭,王牧羡九始终垂眼不看,只是耳边一声声女子委屈又隐忍的低呻,在响亮的鞭声中仍然十分清晰。 他不屑于折磨人那一套,但王后的死涉及天都和大金的关系,他不会轻易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萧语挨了十多鞭没有求饶,衣袖破开,再抽打到臂上难以忍痛。她心中憋屈气愤,公主生前说过:退一步不见得安然,反抗到别人知难而退才是生路。 想到这里,她咬紧牙关反转手心,快准狠地抓住迎面而来的藤编,灼热感自手心席卷全身,像是皮肤快要撕裂了。 宫女震惊,想要抽回鞭子,萧语却狠狠拽了一把,宫女便踉跄一步,两人僵持不下,骑兵冲过去夺回藤鞭,怒声骂道:“不要命的大金女人,反了你了!” “你们想屈打成招!”她眼眶发红,倔强地握着鞭子不肯松开,“我已经交待了,没有骗人!” “放肆!既不服宫女动刑,那只得交由我这个粗人来动手了!” 说罢,骑兵举起长鞭,忽而,远处高声呼喊:“且慢——”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身穿大金国宫服的女子急匆匆跑进大门,扑腾一声在王牧羡九面前跪了下去,她身后紧随其来的还有三五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