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韩佑深深看了眼周衍,苦笑了一声。 孩子,是不假,可这孩子是王爷,天潢贵胄,哪能是那么好忽悠的,想要管老爹的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可这举手之劳的后果就不得而知了。 “本想快意江湖,可这牢笼非是王府,而是偌大的京中,哪里都有这心烦之事,无趣。” 周衍饮了一杯酒,放下酒杯:“这江湖,不闯也罢,送我回王府吧。” 韩佑没动地方,迟疑了几秒轻声问道:“为什么你总是对所谓的江湖念念不忘?” “当真想知?” “当真想知。” “好。”周衍主动给韩佑倒了杯酒:“王府之中,每隔数日便有宫中教习前来授课,除了那四书五经,坐卧行走言谈举止,皆是要教,便是一步迈出长短都要丈量,便是笑上一声,都要训斥,便是吃那饭食,都不可大快朵颐,前些日子本王当真是受够了,掀翻了书案,气走了教习,这王爷,我是一日都不想做了。” 韩佑微微点了点头,感慨万千。 天潢贵胄,何其尊崇,自幼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外人无比羡慕,却不知,本应是痛快玩耍的年纪,要处处受教,处处佩着面具,压抑天性,以免丢了天家威仪。 这也就罢了,天家之中处处钩心斗角,如此小小年纪非但要明哲保身,还要自污一番免的被兄长们惦记。 周衍将杯中酒仰头喝掉,擦了擦小嘴:“王府之中,最贴心贴意之人是一护卫,护卫与我说,这世道,本就没有自由之人,莫说是天潢贵胄,便是朝堂官员,便是贩夫走卒,也无自由,若是真有自由之人,也是江湖中人,大声笑,大口喝酒,大把的银子玩大大的娘们,好不快意。” 放下酒杯,周衍垂着头:“那一夜,我入宫请罪,见了父皇,父皇并未责罚于我,而是说,无拘无束就莫要去想了,哪怕有朝一日去了封地,依是要当这有拘有束的王爷,我问父皇,要如何做方可自由。” 韩佑不由问道:“天子怎么说的?” “父皇朗声大笑,说倒是可以,倘若我能成了贤王,那父皇便予我自由,我想过何种日子,便过什么样的日子,哪怕是舍了这王爷之身浪迹江湖,父皇也绝不过问。” 韩佑哑然失笑。 年轻,到底还是年轻啊,这小子如果真的成为了贤王,一心为民,朝堂民间交口称赞,到了那时,又岂会再做着江湖的梦。 周衍委屈巴巴的说道:“思来想去了一番,本王觉着,这贤王,本王是做不成了,倒是行走江湖几日来的轻松。” 韩佑沉默了许久,鬼使神差的问道:“那殿下您…想当贤王吗?” “自然是想的。” “是为了自由?” “那是自然,当了贤王,便会自由。” 韩佑微微摇了摇头:“如果只是为了自由,你永远做不成贤王。” “为何。” “因为贤王,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自由,心之自由,身之自由,为江山,为万民,江山富裕,万民自由,可操使之人却会日日繁忙,哪会自由。” “你是说,本王若是做了贤王,虽没了自由,却可令更多人自由?” “不错。”韩佑捏了捏眉心:“这个道理你或许现在不会懂,也可能永…” 周衍突然扭头看向窗外,指着来来往往的百姓们:“若我做贤王,那他们,可否自由来这香来阁找娘们?” 韩佑哑然失笑,没等揶揄,周衍又问道:“若我做贤王,再又有怀了身子的女子抛头露面,遇纵马狂徒,这些百姓,可敢以自由之身仗义除恶?” 韩佑面色复杂,犹豫了一下:“可。” “若我做贤王,这京中百姓,可否自由的欢笑出声,不如这般埋头赶路面黄肌瘦?” 韩佑瞳孔猛地一缩:“可!” “那…”周衍攥紧拳头:“本王虽不自由,却可让更多的人心之自由,身之自由,那本王…便做这贤王又有何不可。”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韩佑站起身,弯腰为周衍倒了杯酒:“那时你已经自由了,无比的自由。” 周衍抬起头,满面迷茫之色:“我要如何做?” 韩佑再次站起身,指着窗外的百姓说道:“殿下知道京中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周衍望向百姓,皱着小脸沉思了片刻了,不太确定的说道:“百姓似是饥肠辘辘,皆是面黄肌瘦。” “不错,百姓饿了,不过真正的问题不是百姓饿了,而是朝堂上的许多官员太饿。” “何意?” “官员太饿,饿极了,所以,他们便将自己的良心吃了。” 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