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风向再次变了。
那股刚刚形成的倒韩风气,烟消云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着大量的车马从京城南门而入,随着车上面毫无遮掩的财货展露在世人眼前,随着一封封更加详细的军报在朝堂上被念了出来,南关、南军,成为了所有人议论和称赞的焦点。
人们刻意避开韩佑这个名字,仿佛这一切与韩佑无关。
可无论他们再怎么不想提及这个名字,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与韩佑有关,与韩佑的部署有关。
值得庆幸的是,韩佑不止有敌人,还有朋友,很多很多朋友,哪怕是在朝堂之上,公道自在人心,他不请功,有人愿意无偿为他请功。
拉拢一批打压一批…
特赦鹰、狼二部…
睡服司空家…
番族入关…
伐木千年…
保障营…
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决策几乎都是韩佑下达的,也正是这些决策促成了南关如今的功绩。
士林终于安静下来了,不再叫嚷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再叫嚷什么韩佑数典忘祖。
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天子轻飘飘的甩出了一句话,震惊天下,仪刀卫仪刀营校尉风白,如此战功,封侯,不为过。
兴德元年年末的时候,礼部将五等爵制,也就是公、侯、伯、子、男五等改成了九等勋贵制。
亲王、郡王、国公、郡公、县公、县侯、县伯、县子、县男,从一等到九等。
亲王一等,从一品,食邑万户。
郡王二等,食邑五千户,正二品。
国公食邑三千户,从二品。
以此类推,各封爵还有世袭的永业田,从亲王的一万亩到县男的五百亩。
其中六等勋贵也就是“侯”,食邑一千户,正三品,永业田是一千四百亩。
这也是三省制开始后下达的第一批政令其中之一,那时外朝还有点不是很理解,勋贵从五等变成了就等制,宫中的深意是什么?
现在大家明白了,战功!
宫中,或者说是天子,有横扫八荒之志。
东、南、西、北,都不安定,大周早晚也要荡平四方不臣。
通过风白封侯这件事,天子周恪很直白的表达了他的“野心”。
风白这个名字,世人从未听闻过,即便是在京中混的人也知道这就是个狗都嫌的仪刀营军伍,可能是小旗,可能是旗官,结果呢,结果现在直接成了侯爵,这不是人生逆袭是什么!
这说明什么,说明从一个瘪三挤入勋贵阶层最有效的方式就是通过战功,也说明似有若无的以文抑武的风气将会不复存在,更说明军伍的待遇将会一提再提。
最重要的是,未来某一段时间,大周朝的舞台上,军伍将会担任极为重要的角色。
除了风白外,连南关副帅唐清枫也被册封为“侯”了,不过这个候和风白那个候还不同,老唐家的“侯”是世袭罔替的,这也算是宫中给予世世代代为南关征战的唐家一种肯定与认可吧,唐家应得的。
值得一提的是,另外两个出现在军报的名字,二皇子周统,以及韩骁,二人则是没有任何封赏。
都不是傻子,这么重的军功没封赏,略一思索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二皇子周统,人家本身就是亲王,无非就是封地扩大一些罢了。
问题是那个韩骁为什么也不封赏,人家周统是皇子,他凭什么?
凭他也是皇子呗,不少人心里和明镜似的,靠着南关如此大的功劳,之前所谓的叛,所谓的反,所谓的乱,怎么都能圆过去,至于死在周骁刀下的那些世家们,呵呵,往事还是不要回首了,人活着,总要向前看嘛,抛开事实不谈,那些被大皇子灭了的世家们,他们难道就没有错吗,南地那么多世家,大皇子不砍别人,为什么偏偏就砍他们?
此时的宫中,老八心情大爽,爽的不要不要的。
文武在旁边汇报着外朝的反应。
无非就是大家都猜测出了韩骁的真实身份,并且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好,好,如此甚好。”
老八连连说好,手中正在把玩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玉石,晶莹剔透。
那上千辆车马到了京中后,和游街示众似的,着实让自以为见多识广的权贵们震惊异常。
切割整齐比房梁还粗的紫檀木,要知道这玩意可是被称之为一寸紫檀一寸金。
未经雕磨的玉石,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透。
价值不菲的兽皮,都是上好的皮料,千金难求,结果只是当包袱用的。
比脑瓜子还大的狗头金,一个就有十几二十斤。
还有一尊半人高的血珊瑚,烈日照耀下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其实这些东西还真不是“斩获”,大部分都是南关外被打服的部落上供献给宫里的贡品。
要么说还是人家韩佑会办事,一千多辆车马,由各地折冲府将士和兵备府负责押送,都是给宫中的,和朝廷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出关征伐的队伍,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仪刀卫,新营也都是仪刀卫组建的。
当然韩佑也没亏待南军,圣旨都写卷边儿了,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