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城也不客气，领着陆清绾就进去了，进屋坐下，陆清绾开始默默打量着这间屋子和那位慕夫人。 明明白府那么富丽堂皇，可是这方小院却简陋的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屋内设施更是简单明了，桌椅，床榻，柜子，都是暗沉的色调，窗口有一株枯了不知多久，亦不知是何品种的花，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味和淡淡地药草味。 只是这位慕夫人处在当间，眉目柔和，面容慈祥，一身朴实却端庄的衣裙，倒是颇有一番典雅的意味。 “慕夫人早知我会来。” 虽说是问句，但是苏北城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疑问，慕夫人叹了口气，看着他轻声道： “你长大了。” 苏北城仿佛在她的目光中看到了第一次见面的光景，低声笑了： “嗯，十四年了。” “他，还好吗？” “我不知，没找到他。” 陆清绾懵懵懂懂的听着他们两人打着哑谜，正听得迷糊，苏北城叫了她： “绾儿，给慕夫人看一看吧。” 陆清绾点点头，手指搭上了慕夫人的脉，不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看着慕夫人，苏北城虽然和慕夫人你来我往一人一句，但仍然关注着陆清绾，发觉她面色复杂，似是有什么问题，便道： “小绾儿，怎么了？” “唔……”陆清绾转头看他，犹犹豫豫着没说什么，倒是慕夫人先一步开了口： “这位姑娘，有话直说，不妨的。” “夫人，怕是没几日了。”陆清绾喃喃的道，同样的症状，同样的时间，回忆中恐怖的无力感再次包围了她，苏北城看出了她的不对劲，面具下的眉蹙起，犹豫了一下抬手在她背上轻拍了几下，安抚她。 陆清绾咬了下舌尖，疼痛让她稍微冷静了下来，接着道， “我可以开几副药暂时续上一段时间，可能是几周，好一点会是几个月，不过过程很痛苦……” “谢过小医师了，不过不必了，我可不想最后的日子只能在床上度过。” 慕夫人打断的很快，对陆清绾的结论也没什么意外，像是早就知道一样。 苏北城愣了愣：“怎么……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前段日子，靖王世子来过，阿莳来告诉我的，只要我还在一天，他就会因为我而不让白家彻彻底底的沦为皇室……” 慕夫人忽然噤了声，因为她想到苏北城也是皇室一员，然而苏北城却示意她但说无妨，于是她接着说了下去： “……的走狗，自然想让我快点死的也大有人在。”慕夫人淡然一笑，丝毫不在意，“不怪阿莳，光是这一大家子就够他操心的了，能保住白家还有我这一席之地已实属不易，况且我本就是他父亲的一个侍妾，被称一句夫人都是抬举了，独自一人久了，早死晚死于我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苏北城沉默了，有些事他没办法干预，就像曾经的慕夫人没办法阻止苏祁北上参军一样。 陆清绾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苏北城压了下来，他说： “靖王那边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的事我不清楚太多，不过阿莳应该并没有和靖王合作的意思。”慕夫人看着他，一语道破他真正要问的问题，“当年的事，他父亲有参与，具体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恐怕只有阿莳知道了。” 沉默了一会儿，苏北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多谢慕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