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轮明月悬挂在空中,皎结的月光撒在大地上,万籁寂静,可姬玉茗久久不曾安眠,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一闭上眼睛全是江浔之的脸,他的笑,他蹙紧的眉,仿佛无形中牵动了自己某一处的心弦,猛然间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恼。 江浔之也是如此,身披外袍,坐在床榻边,手里握着一个香囊,那香囊的边角反复被江浔之摸索,已然褪去了原本的颜色,江浔之手指一顿,眼神从香囊上移开向前方望去,愣了许久,脑海中浮现是夕阳下的姬玉茗,而他心中念念不忘的楚千凝,那个如花如玉的人竟然开始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江浔之吧香囊放进枕边的锦盒里,穿好外袍走出营帐,正巧看到仰着面,用手指数着天上星星的姬玉茗,认认真真的样子好像是小孩子在数着得来不易的珍宝一般,让江浔之不经意的就想靠近她。 “这么晚了,还没睡?” 姬玉茗有些惊讶的看着江浔之:“睡不着,就想着出来看看星星,我已经许久没看星星了......”从前在千机门,自己睡不着就会爬到房顶上数星星,有几次差点摔下来,几位师兄就轮番的半夜巡视,生怕她出什么事......可如今,没有人再像师父同门那般护着自己了。 想到这有些难过,低着头没再说话。 “我知道你如今的心情,不过还是要说一句逝者如斯,再大的事也会有过去的一天,人总是要试着收敛情绪,努力的活下去,他们才会安心。” 姬玉茗继续回望天上的群星:“但愿有一天我能在天上和他们相聚。” “夜里凉,早些回去休息吧。” 江浔之转身欲要离去,姬玉茗忽然叫住了他:“世子?” “什么?”江浔之回眸,看见女孩被火光照亮的面容,言笑晏晏的样子,仿佛能蛊惑人心一般。 “谢谢你,当我在水深火热徘徊的时候把我捡回来,让我有了栖身之所,当我失意落寞的时候,照顾我的情绪,来到这的一切都好的超乎我的想象,所以一直想向你道谢。” “好,你的感谢我收下了,安心的呆在这,这里虽然不是千机门,可起码过得安全舒心,不必在乎你我之间的约定刻意约束自己,做你自己就好,小姑娘还是多笑笑才好看。” 姬玉茗闻言觉得有些好笑,几乎每次两人独处,他总会让自己多笑笑。 江浔之瞧着少女姬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眉眼间逐渐变得弯弯的,江浔之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吧。 隔日夜间,大幽国师大帐里传出一阵激烈的对话:“崔岩!你当我是三岁的黄口小儿那么好糊弄?没了粮草补给,不出五日,大军就要退回至珈蓝关,若是这次失手,你就等着陛下治你的罪吧!” “秦放,你不是说你的傀儡术敌得过百万大军吗,如今竟然慌了?我看你就是妖言惑众的妖孽,蒙蔽陛下,弃满朝文武于不顾,只信你一人之言!” “崔岩,这么说你是故意烧了粮草喽?那你和通敌叛国的奸细有什么区别?” “你含血喷人,老夫为人光明坦荡,若是为难你也不会用这种有损我大幽将士的事情!” 确实,崔岩是三朝元老,年近花甲依旧在辅佐新帝,只是观念不同,陛下不甚喜欢他而已。 秦放突然一阵冷笑:“哈哈哈,也好也好,我于半月前已经休书上表,我需研制新的奇门遁甲于兵法布阵,并引荐崔将军为阵前主帅,不日圣旨就会抵达,而眼下这一堆事情,崔将军你可要多费些心思了。”秦放手摇折扇,围着崔岩转了一圈。 “你!” “我?崔将军一生戎马,呕心沥血,如今这局面也只有您来解决才最为合适。” “你是故意算计我!” “将军严重了,秦某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给自己留了条退路而已,不像将军似的一,腔,孤,勇啊!” 崔岩气的转身就走,嘴里不停的骂着什么奸佞什么妖孽,秦放不以为然,思考些什么,手里转着茶杯,看着水里面的茶叶起起伏伏。 “国师!”一个侍卫带着黑色面具,腰间佩戴一把弯刀。 “说。” “在残留的粮草里发现了这个。”说着递上了一个被烧焦的木块,木块隐约能看出里面的部分结构。 秦放双眸收紧! 是姬玉茗! 千机门除了卓冉和荠白,只剩下姬玉茗,卓冉和荠白还在自己手里,而会偃术如今只有姬玉茗! “苍羽,在粮草起火的位置附近搜查!阿玉应该去过那附近,去看看有没有她的踪迹!” “是!”苍